可姜嶼卻根本無心欣賞,只是皺著眉問道,“你長姐呢”
阮青棠愣了愣,眼里閃過一絲失落,可很快就恢復如常,甚至還作出一幅擔心焦急的模樣。
“表哥,大姐姐中途離席,到現在還沒回來方才我問了岸邊的人,竟都說沒看見她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姜嶼眉頭蹙得更緊,掃了一眼身邊的宮人,抬腳便往小船上走,“回西堤”
阮青棠有些意外,她原以為勸說姜嶼找人還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竟這么輕松。她連忙跟上,“表哥你等等我”
姜嶼乘船很快到了西堤,而阮青黛方才乘的那艘小船就停在岸邊。
他邁上船,一手掀開竹簾,卻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痕跡也不曾留下。
“一個大活人,還能在荇園憑空消失了不成”
姜嶼握緊了竹簾,越發焦躁,“都愣著干什么,還不給孤去找”
宮人一驚,連忙應聲。
與此同時,湖心島。
靠近清宴堂的假山石洞里,阮青黛被身后之人桎梏在懷中。
那人一只手緊緊箍著她的手腕,一手捂著她的嘴,叫她既不能動作,亦不能發出絲毫聲音。
阮青黛僵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身后那人溫熱的體溫,伴隨著干凈清冽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將她包裹著,倒是將她從懸鏡湖中帶出來的濕寒一點一點驅散。
可即便如此,阮青黛仍是脊骨發冷,渾身的血液都幾乎要凝結。
兩人僵持半晌,阮青黛才逐漸鎮定下來,一手摸索著,試探地碰了碰那人桎梏著她的手,隨即一筆一劃地在他手背上寫道
「你想要什么」
身后,挾持著阮青黛的人微微側身,終于在洞口漏進的微弱日光下,露出了一張冷淡陰沉的玉面。
正是從清宴堂逃出來的晏聞昭。
晏聞昭眼眸低垂,一聲不吭地盯著身前渾身顫栗的女子,神情漠然,甚至翻涌著似有若無的恨意。
阮青黛出現在洞口的一瞬間,他甚至都未曾看清容貌,便已認出了她。
于是動作甚至比思考搶先一步,待他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攥著阮青黛的手腕,將她禁錮在了懷中。
真真切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晏聞昭的瞳孔驟然縮緊,流動在身體里的血液仿佛都在鼎沸叫囂,翻騰著涌上來,在他的腦子里如煙花般炸開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感受,跨越了時空,生死和輪回。
晏聞昭只知道,那一刻,有無數前世的畫面自他腦海里閃過。可最終,在煙花的殘影里,他仍是窺見了那碎裂滿地,摻滿傀儡散的赤霞珠
「你為何躲在此處」
「不如先松手,我們談一談」
阮青黛的指尖仍劃寫著,速度越來越快,在他的手背上帶起一陣酥癢。
晏聞昭喉間一動,神色愈發陰鷙。
若說姜清璃的脂粉香氣只是令他煩躁,那么阮青黛身上的氣息,還有她的一舉一動,則是一種另類的折磨。
手背上的酥癢仿佛鉆進了肌膚下,沿著血液向四肢百骸蔓延開,所到之處如同百蟻啃噬,叫他瞬間回憶起傀儡散發作時的痛楚
心底的殺念頃刻間被勾了起來。
晏聞昭神色晦暗,目光掠過阮青黛的側臉、耳廓,最終落在那纖細的后頸。
于他而言,阮青黛與前世折磨他至死的傀儡散,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誘引他上癮沉淪,令他萬劫不復的毒藥罷了,應當趁早根除,永絕后患。
天光暗下,晏聞昭的五官被陰翳吞噬,清雋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
他覆在阮青黛唇上的手掌不自覺下移,在距離她頸間幾寸的位置停了下來。此刻,只要五指收攏,猝然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