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耶,一般來說,瞎子不是會戴墨鏡嗎”
“應該就是瞎子,我剛悄悄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他沒有反應。一個瞎子怎么參加這種節目應該連選拔賽都無法通過吧。”
“我比較好奇的是他怎么通過的面試。該不會導演組的人看中了他這張臉”
“我覺得你說得對。導演組給他安排的人設,搞不好是花瓶美人一類的。”
“他不僅瞎,身體也不太行。剛才路上他的臉白得厲害,好像是暈車了,我看見他吃藥了。
“我聽說后面節目組還會去西藏呢。那可是高原地帶,他這樣身嬌體弱的人怎么搞還是早點淘汰算了。”
“他什么也看不見,肯定是要被淘汰的。這毫無懸念啊咱們不如來猜誰是冠軍。要我說,冠軍應該是那邊那個帥哥。”
“喲,你說的那是司星北啊,那可是真大神人家的b粉絲有一百萬。”
“可不是,之前熱搜上那個男童失蹤案,是司星北算出了他所在的地方,是他幫家屬找到的人”
“還有啊,他在年初的時候發博提醒過,讓那個頂流愛豆謹言慎行,戒酒戒色,不然年內必翻車那人果然翻大車了,現在牢里踩縫紉機呢嘖嘖,色字頭上果然一把刀啊”
這些人的聲音不算太大,但也絕對不小。
不過,無論是被大家稱贊的司星北,還是那個不被看好的漂亮瞎子,全都毫無反應。
這兩人的座位相隔不遠。
司星北閉著眼睛,應該是在閉目養神。他一臉云淡風輕,似乎毫不在意大家的褒貶。
至于那瞎子,他雙目無神,面無表情,像是連耳朵都聾了,這才無視了那些刺耳言語。
不久后,大巴車外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那個瞎子總算動了
“沈明燭沈明燭到你了”
沈明燭端起盲人杖站起身,再緩緩走下大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司星北驀地睜開眼睛,眼神有些凜冽地朝他的背影望了過去。
下車后,沈明燭聽到一個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好,我叫江欣語,是節目組的場務,之前和你聯系過的。現在我帶你去選拔賽的比賽場地,大概要走5分鐘。你沒問題吧需要我扶你嗎”
“不用,你走前面帶路就好,我能跟上。”
在盲杖的幫助下,沈明燭跟著江欣語往村子深處走去。
沈明燭屬于嚴重視障人群,不過并不是徹底的眼盲,他能看見些許光亮。
他眼前的世界就像是一幅不斷變化著的水墨圖。此刻,古村里或遠或近的一棟棟老房子,在他眼里化作了或濃或淺的墨色方塊,它們的邊緣有些模糊不清,隨著他的移動而不斷扭曲著,就像是蠢蠢欲動的活物。
約五分鐘后。沈明燭感到自己接近了一個墨色塊狀物,應該就是選拔賽所在的房子。
這間房的前方飄著一團巨大的、漫天飛舞的黑色觸手。
它們的邊緣扭曲而模糊,與周圍的界限并不分明。
見到這一幕,沈明燭的腳步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江欣語回到了自己身邊。
“那是什么”
沈明燭抬手指向那團觸手。
“哦,那是一棵上了年頭的老榕樹。”
見沈明燭神色有異,江欣語遲疑了一下,再問“怎么了你忽然在這里停下來,是覺得哪里不對么”
“榕樹么”
沈明燭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那棵榕樹。
冷不防他一眨眼,榕樹忽然在他的視野里變得清晰起來,并且意外地有了顏色
榕樹的根部約有五人合抱般粗,細長的枝條盤根錯節,像胡亂攪在一起、難以分離的長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