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靠在鐵桿上,透過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她發現這個組織雖然有很多成員,但多數更像是當地的雇傭兵,真正衷心的組織成員并不多。他們對于監獄中的囚犯并沒有太多關注,偶爾還會湊到一起交談。
“旺達,你看那邊。”莉莉安示意旺達看向拐角佇立的士兵,他的腰間掛著一串鑰匙。
下午一點鐘。皮特羅感到自己有些疲憊了,眼皮都在往下耷拉,但他想到了旺達和莉莉安。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下一個受害的就會是她們。他硬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說。說。”
他用舌頭舔了舔牙床,想努力確認自己沒有被打掉任何一顆牙齒。
但怎么也數不清。十八、二十、二十二顆他原來有幾顆牙齒來著不,現在是他的“審問”時間,這不是他該關心的。對面的審問員顯然比他先疲倦了,只要他能堅持下來。
下午兩點鐘。莉莉安和旺達已經制定好了計劃,她們其中一人要吸引士兵的注意,另一個陳其不備偷走鑰匙。只要解決了這件事,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
莉莉安倚靠著欄桿,痛吟了一聲,引起了士兵的注意。旺達則慢慢退到了陰影處,如果不仔細觀察,居然還真的難以發現她的存在。
這位高大的士兵皺著眉頭走過來,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樣子。他本該出言教訓發出怪聲的囚犯,有必要時,他還可以動粗。可是不知為什么,這位體形消瘦、身穿簡陋棉衣、披一頭秀發的年輕女孩,竟然使他改變了主意。
他不去提醒另外的值班人員,而是繞過攝像頭,走進這位女性,在離她大約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來,把手槍移向兩側,對講機也特意關掉了頻道,仔細看她。
這是他參加這份工作的第二個月,但他很少見到女性囚犯。
她是犯了什么錯,會被關押到這種地方來士兵不動聲色地端詳她。
她靠著鐵欄桿,身上的衣服稍顯肥碩,盡管如此還是能看出她的曲線分明。她看上去才剛成年,淺灰色的眼睛可憐地望著他,一頭波浪般的紅發,鵝蛋臉,濃眉長睫,嘴唇胭紅,整個兒的亮麗奪目。
從這個牢房走過的男人都禁不住要看她一眼,有個上了年紀的家在美國的老兄,盡管在異性面前已經毫無指望,但對美女的興趣卻依然不減,竟趁著休息的功夫,和其他士兵們偷偷談論今天剛來的女囚犯。
士兵也才二十歲的年紀,懷著內心的激動發現,這女孩可能不是索科維亞人,說不定是外面那些家伙看她美貌胡亂抓來的。
哈蘭克萊頓開始討厭那些為了讓自己一飽眼福就打著懷疑的借口胡亂抓人的男人,突然感到有一股無名怒火在胸中騰起,讓他想扔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和武器。但他沒有想到自己也在目不轉睛地看她,而且還琢磨著怎么跟她搭話。
他這會兒就該找話題了,但所有能想到的詞都顯得那么乏味枯燥,只會讓自己出洋相。盡管如此,克萊頓仍在離她十英尺的地方站著不動,而且試圖撿起自己作為士兵的威嚴“你在做什么閉上你的嘴,我是說,這里不允許喧嘩。”
他心里猜起謎來她到底是因為什么被抓進來的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只要得罪了某些人,就會像剛才那些被拖出去的尸體一樣。
他的思路突然被打斷了,莉莉安開始說話了。
“我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了,你有什么食物嗎”莉莉安說這話的時候還捂了一下肚子,說實話,這也不算借口,她是真的餓了,如果可以,她能把整座監獄都吃掉。
躲在暗處的旺達一臉頭疼,她怎么就忘了莉莉安和別人的腦回路不太一樣呢。她早該想到幫忙找個合適的理由。
然而這個士兵居然也不懷疑,他抬了抬頭去看時鐘,根據計算,莉莉安已經被關在這里好幾個鐘頭了,也確實過了午餐的時間。
“沒有。”克萊頓笨嘴笨舌地拒絕了她的請求,“這是對你們這些人的懲罰。”
她回答說好吧。她的聲音溫柔,深沉得像她的眼睛一樣。她放在欄桿上的手滑了下去,呼吸也是輕淺的。她說,她是真的餓了,否則關多久也是沒問題的,可她餓了。
克萊頓狠不下心,問她奶酪餡餅可不可以。她發出喜悅的笑聲。克萊頓從未聽過如此動聽的聲音,他心中猜測,說不定那些人就是因為這個把她抓到這兒來的,實在太過分了。眼前這姑娘那么瘦,生活應該沒那么如意。
克萊頓再也找不到其他話題,本來應該拒絕這個請求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可是這位女囚犯不,他現在看出,她絕對不是囚犯,而是一位無辜的姑娘。是他的領導,是他的領頭上級,出于某種他無法知曉的目標,抓來了大把的受害者,其中就包括了她。他實在說不出什么殘忍的話來這個迷人的姑娘像塊磁鐵一樣把他牢牢吸住了。
他自我介紹道“我叫哈蘭克萊頓。”
“莉莉安。”她眨著眼睛,“可以給我點食物嗎”
克萊頓默默點頭。他知道,自己只是個底層的毫無分量的小兵,能做的最無傷大雅的事情就是偷偷給她帶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