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嚴格來說也不是照顧人,恐怕是照顧病人,給他擦身的動作,舀粥的量,全都簡練又恰到好處,甚至岑硯覺得,莊冬卿給他擦身,是有一定手法的,不然怎么剛好所有的邊角都恰好覆蓋到,也沒有一點多余的動作
“啊是嗎,哈,可能我有這方面的天賦吧。”
莊冬卿打哈哈。
眼神往外飄,避開與岑硯的對視。
岑硯凝了他一會兒,在莊冬卿動作僵硬前,垂下了眼睫,“好吧,就當你是。”
“”
“咳,那什么,我要出去了,扶你躺下嗎”
“麻煩了。”
給人借著力,將岑硯塞進被子里,照顧病號任務完成,莊冬卿一根手指也不想動了。
出去將碗交給六福,這么會兒空當,緩過來終于也感覺到了饑餓,自己另拿了一個干凈的碗,盛了一碗粥慢慢地喝,吃完全身都暖了起來,打熱水洗腳,麻煩六福去給他鋪床。
屋子只有兩間,岑硯不會和護衛一起,他和護衛一起也怪怪的,最終就將他們兩個主子安排到了一處,商議后,僅有的兩張床都搬進一個房間,一人一張。
岑硯是傷員,必須睡床,他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護衛和六福也堅持讓他睡床。
逃難確實太累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孩子,莊冬卿也沒有拒絕。
泡腳的這一陣,護衛們將另一張床搬進了主屋,六福緊跟著收拾。
等莊冬卿進了屋,躺進被子里,長長舒了口氣。
“六福福,沒有你我可怎么活”
莊冬卿真心道。
“少爺,你休息吧,有事叫我。”怕莊冬卿擔心,低聲補道,“他們用木板搭了床,讓我睡,他們輪流睡地上。”
“嗯嗯,好好休息。”
六福輕手輕腳給莊冬卿把被角掖好,出去了。
門剛拉上,便聽到對面的聲音傳來,“沒了六福怎么就不能活了”
是岑硯。
莊冬卿腦子已經犯暈了,說話聲都含糊,“你還不睡”
敢情他們剛才的小心翼翼都白費功夫了。
卻沒等到回話。
莊冬卿悟了,“傷口很痛嗎”
以為岑硯不會承認,莊冬卿都沒抱有期待,那邊卻開了口,“不止,也有些事情想不通。”
“是什么”
莊冬卿清醒的時候絕不會追問,但迷迷糊糊的,離這么近,今天該照顧的也照顧到位了,他心里莫名和岑硯又拉近了些些距離,下意識便出了口。
默了一陣,岑硯“你說,真的虎毒不食子嗎”
莊冬卿“你要問老虎的話,那自然不是,食物匱乏的時候,母虎也會先保證自己的;你要問人的話唔,你比我清楚多了吧。”
一番話越說越困,最后一句,已經近似于低喃了。
岑硯笑“你倒是實誠。”
莊冬卿卻道“睡吧。”
岑硯一愣。
莊冬卿“不累嗎,又中箭又被蛇咬的,心疼心疼自己好好休息”
尾音太低,被吞沒進了口腔,后面的話沒說全。
不過片刻的緘默,莊冬卿呼吸便勻了,累狠了,睡了。
岑硯難得被人教訓,回過神來,卻也并不怎么生氣。
可能是麻煩了莊冬卿一天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這其實也算不上是什么正經教訓。
心疼自己嗎
驀的想到莊冬卿那個“雙親健在”的言論,岑硯失笑。
也是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為了肚子里的那個說的。
但,
不論如何,終究不是句壞話。
笑罷,岑硯真的閉上了眼睛。
跟著莊冬卿的呼吸聲,沉入了夢鄉。
莊冬卿認床,一覺到天亮,醒了。
醒來覺得腿疼,走太多了,乳酸堆積。
披了衣服,起身去小解,回來想繼續再睡,晨光透進窗戶,打照在岑硯的臉上,莊冬卿過了一眼,要縮進被窩前,覺得哪兒沒對。
猛的再看過去,莊冬卿語噎,岑硯未免氣色太好了一點。
幾步走過去,動靜不算小,人也沒有醒。
莊冬卿伸手往對方額頭一搭,便知道壞了。
濕著衣服,帶著傷口熬了大半天,終究不是鐵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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