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放開,就掐碎你的肩骨。”
衛留夷愣了一愣,笑了一聲“好啊,你掐。”
掐碎就掐碎,又有什么,他還怕疼么有的人都用詐死的方式狠狠懲罰他了,還怕追加這一點點皮碎骨裂
一聲金屬輕鳴。
余光身側,銀刃劃過,刀鋒炫目。
那一擊來得凌厲又角度刁鉆,帶著致命的恨勁兒。衛留夷猝不及防,全是反應快且運氣好,才堪堪只被第一擊劃破了面頰,又及時拔出佩劍擋了第二下,才終于看清襲擊者
護衛打扮的男子一襲勁裝、面若寒霜。
衛留夷之前其實就看見了這黑衣護衛,只是不曾細看。直至此刻,才終于看清那護衛竟然生了一張清雅俊俏、不可多得的臉龐,本在胸口郁結的戾氣頃刻一竄至頭頂。
他目光格外陰冷地看向慕廣寒,仿佛要將他一身骨頭釘透一般。
“他是誰”
烏恒侯牙齒咬得作響,聲音寒冷得仿佛來自陰曹地府“月華城主好興致,什么時候新養了這么大一只看門惡犬”
有很多事情不必多說,只互一眼便都心照不宣。
那侍衛眼里灼灼逼人、毫不掩飾敵意,一目了然護食的眼神
不是自視甚高的看門惡犬又是什么
衛留夷幾乎是在用全部力氣壓抑翻涌的情緒,才能保持住最后的涵養沒說更惡毒的話。
原來如此
怪不得,原來早就找好了新歡。
還約了新人一起沿江看景卿卿我我,好不逍遙
只有他一個人愚蠢如斯,夜夜抱著幾件舊衣不能成眠,甚至還瘋了一般半夜跑去地宮挖他的水晶棺若非狼狽如此,只怕至今也不會知道,有人能絕情如此將他耍得團團轉
有趣么
穆寒,阿寒。
陌生的、高高在上月華城主。
好,很好。
兵戎相見只在一瞬間。
第一回是楚丹樨先出了手,而這一回誰都沒看清兩人又是誰先動,只見劍刃勾起長長的火花。
楚丹樨身手凌厲敏捷,只在幾招之間,衛留夷已被他打飛了出去,嘭的一聲巨響撞在船艙。
烏恒軍的紅衣驍騎將軍李鉤鈴,反應最是迅速。
她是從小同衛留夷一起長大的女中豪杰,幾乎是在少主被擊飛的同時,就提槍朝楚丹樨沖來,面對長劍天然有優勢,怎奈楚丹樨實在劍法高明,她一連猛攻竟被全數擋開。
直到這時,其余烏恒士兵也才一個個反應過來。
四面八方一哄而上。楚丹樨微微凝神,目光變得更加銳利。
只見他身形游走,果斷抓住沖在最前的士兵甩出去,轟然撞到后面好幾個人。然而船只畢竟狹小,哪怕速度再快功夫再好,也抵不過一波又一波向上沖的士兵。
很快,李鉤鈴的狠厲透過他的左肩,另一名士兵則刺中他的腰部。
“嗚”
楚丹樨悶哼一聲,鮮血頓時從傷口涌了出來。他身子晃了幾晃,卻更是狠狠咬了牙,更加瘋了一般見人就砍。
烏恒軍源源不斷,你一刀,我一刀。
再是驍勇的劍士,如此寡不敵眾只有被屠戮的份。李鉤鈴見他逐漸露出疲態破綻,在旁找準時機,提槍正要致命一擊,忽聽慕廣寒一聲低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