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們上座吧,我更衣就來。”
罷了,往后,這洛州是年輕人們的天下了,就由著他們吧。這樣傾盡所有,將來泉下去見舊主,也可無憾。
路霆云感嘆了幾聲,起身見客。
邵霄凌不懂。
這月華城主他,到底是怎么勸服倔老爺子的
他全程看到的,就是慕廣寒來了將軍府,同老爺子和和美美吃了個晚宴喝了個茶。
順帶關心一下小梅,教將軍府奶娘下人們今后如何給小姐敷藥,哪里學會施針,怎么練習走路。
又和老爺子聊了聊洛州風物,以及老爺子年輕時的戰績輝煌。
就這樣,全程不曾提過兵權之事。卻在兩人離開將軍府時,路老將軍派人追來送了他一只錦盒。
出門打開一看,赫然正是虎符。
邵霄凌“”
他無法置信地看向慕廣寒,半天憋出來一句“你,該不是會什么妖法。”
不然真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這人才來洛州,就已哄得上下官員們信任喜歡、說動洛州最倔的老爺子,此外還能蠱惑南越王、衛留夷、紀散宜等都對他念念不忘。
又不是什么天仙美人,不是會妖術是什么
“你的妖術,如何不我身上用用看”邵霄凌說著,還一本正經伸出雙手。該不會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人頭腦清明、不會中招吧
慕廣寒“”
他實在懶得接某人蠢話“兵符既在手,少主明日若沒事,陪我去兵營轉轉。”
邵霄凌“啊”
縱然路老將軍放權,但若不能同時得了全軍將士們認可,哪怕是圣諭詔書也不過一紙空文。
軍隊往往只服能打勝仗、強悍有力之人。
隔日中午。
梧桐軍大營在安沐城外十里。
慕廣寒與邵霄凌各挑了一匹快馬,一路馳騁而去。半路上,慕廣寒忽然伸手,將臉上那半塊面具拿了下來,毀容的半張臉上遍布猙獰的毒紋,就這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邵霄凌“呃,你這”
這著實是,大白天見鬼,嚇死人不償命。
可能正因為太過驚悚,他一時竟反而說不出任何嘲諷的話來。
慕廣寒垂眸“軍營之中的男子,大多有傷在身,若我遮遮掩掩,怕他們以為矯情。”
邵霄凌哦了一聲,點點頭。
原來你也知道你天天戴著那勞什子玩意矯情啊
梧桐軍營。
慕廣寒一登場,倒是瞬間震住了場子。
兵營將士許多沙場多年,不比尋常百姓,并不太愿意相信江湖上關于月華城主多么厲害的傳言。如今又聽聞他們崇敬的路老將軍交了兵符,大有不服不忿之人。
也不知這人是哪里來的江湖騙子,竟迷惑少主又逼迫路老將軍。說不定是個什么狐媚惑主的臟東西,他們一定要給此人一個下馬威看看
然而,真見到此人
這臉這身子,弄成這幅可怖模樣,不知以前是遭過多少罪傷成這樣,狐媚惑主是不可能了。
但仍有人不服“聽聞月華城主,曾多次與那未嘗一敗的西涼王燕止交手”
慕廣寒目光平靜“傳言不假。”
“可對方既傳未嘗一敗,又傳城主所向披靡,這如何對得上”
慕廣寒“其實對得上。”
“他不過是在我手上從沒勝績,次次無功而返罷了。非要說的話,我雖勝了,但也確實不能說是他敗了。”
“”
軍營里一時悄然無聲。
實在是那燕止實非凡人。短短兩年一統西涼,驕狂鐵血戰無不勝,無數西涼名將盡折其手,傳聞兇狠殘暴至極,其名能止小兒夜啼。
如今卻有人一臉淡然,說西涼王在他手上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