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將士眼明手快,將他用力拖回去那避開箭雨的山隘之內。而險些一劍將他斃命之人則被那利箭射中,慘叫著跌倒在地。
“援軍是援軍來了”
“是援軍,烏恒侯,我們有救了”
援軍
衛留夷愣了好一會兒,終于從血紅的眼眶里緩緩落下一道淚來。
阿寒。
他還是,舍不得我的。
沒有不管我,他派人來救我。
“他媽的,哪來的箭”
趙紅藥咬牙切齒,一整天百戰不勝、如今竟又被愚弄,她早已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如今一刀殺了尚在眼前氣息殘破的烏恒侯,都不夠稍解她心頭之恨
中埋伏了,但怎么可能洛州哪里還有余兵他的鷹都不曾找到,怎么可能還有隊伍
不管了,先補他一刀再說
當
今日第二次,她的腰刀脫手。箭雨繼續,周遭馬蹄嘶鳴無數慘叫,趙紅藥只覺得極不甘心且懊惱萬分
究竟是誰偷襲
烏云遮蓋了本該清朗的天空,箭雨終停,那青年男子一身朱披銀甲,橫刀立于山隘之前擋住身后衛留夷,卻不忘回首冷嘲一句
“我在前方埋伏著,一直等了許久,誰知你這般沒用,只好過來接應。”
若非如此,眼前烏恒虎豹騎調入前面的天羅地網,就不會是此刻的死傷過半了。
該全軍覆沒才對
衛留夷重傷之下略有恍惚,只依稀聽見趙紅藥咬牙切齒喊那人“隨州叛徒”。
前些日子,隨州大敗,城內空虛。州府很快派了新將領增援,聽聞是一位出名驍勇的猛將,名叫傅朱贏。
衛留夷之前不曾與此人有過交集。
他想,自己可能是傷糊涂了,才會覺得那位援軍將領回首看向他的眼神極不友好、銳如刀鋒。
隨州援軍一來,情勢瞬間逆轉。
趙紅藥虎豹騎被圍,陷入苦戰。
此時此刻,“大意”“輕敵”等詞兒一一閃過腦海,又被她甩掉。雖然中計,但她不該自責,而是該恨區區隨州竟然背叛西涼
傅朱贏“我隨州本就隸屬北幽,從不是你西涼附庸。”
趙紅藥“可你們州侯卻不是這么說的。”
但此時此刻,她大概也能猜到,眼前一切未必能是隨州州侯的意思。隨州腐朽,州侯昏庸,手下猛將想要另起爐灶再正常不過。
只是,趙紅藥咬牙與這傅朱贏大戰了十幾個來回,心里想的卻是,此人另起爐灶,選擇與月華城主為伍
哈,趙紅藥以前不肯信宣蘿蕤寫的那些荒唐話本,如今卻不由得不信一些了。否則實在無法解釋這人,若非是以前被月華城主戀愛腦舔舔舔給舔昏了頭,又怎敢選他
月華城主是那么好相與的
也不看看眼前就有的前車之鑒這位傷痕累累的烏恒舊愛,便是月華城主翻臉無情的標準下場
痛
趙紅藥尚在冷笑,一只手已被傅朱贏的刺刃所貫穿,鮮血如注。
同時,衛留夷亦咬著站了起來。兩人都是各州數一數二武藝不凡之人,若是認真合力趁趙紅藥吃痛補她幾下,她立刻就完了。
然而,萬萬沒想到。
看到衛留夷重新起身,那傅朱贏突然間竟變得不再認真起來。
“烏恒侯,久仰。我乃望舒舊友。”他垂下長睫,一邊佯攻趙紅藥,一邊開口聊起了天,“哦,望舒他是我訂過婚的心上人,如今人在洛州軍中。”
“數年前,我受傷落難,是他好心搭救,我便答應以身相許。”
趙紅藥“”
趙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