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記錄在冊的,其實跟他沒有必然的曖昧關系,比如紀散宜和邵霄凌。
還有同一個前任被當成了兩個人拆分了的,亦有不同前任被揉成了同一個人。
總之,唉。
他倒是聽得無動于衷,邵霄凌這個早在酒樓聽過八百遍這個故事的人先替他惱了“這都什么胡說八道,阿寒,放我出城我必下去好好揍他一頓。”
慕廣寒“不急。”
對面還能叫囂,說明他們西涼馬匹上掛著的皮酒袋里,或許還剩一些瓊漿玉露。又或者,已殺了幾匹馬,飲了馬血。
“可然后呢”
再多兩天,渴得喉嚨冒煙,還能說出話么
今日口干舌燥多飲的水,都是來日要落的淚。因此,月華城主竟像是在茶樓聽書一般悠悠閑拿了幾包瓜子,泡了壺茶,一身月白人在城樓坐著,目光淡然而清定。
既能不費一兵一卒不戰屈人之兵,又何必在乎他垂死掙扎說什么
但邵霄凌咽不下這口氣。
“瞎說,瞎說,西涼蠻夷不通文理,滿口胡言”
他一個堂堂洛州侯,在城樓上齜牙咧嘴,慕廣寒扶額沒眼看。
聽得書上說起慕廣寒與南越王的種種往事,邵霄凌“胡扯胡扯我當年天天去南越王府怎沒見過此事”。聽得說起他與衛留夷的種種緣分,邵霄凌“可一邊去吧衛留夷配得上咱們城主”
然而聽得書上繼續說起他如今在洛州與“洛州侯”的種種曖昧旖旎,邵霄凌“”
雖說,自打當日十里紅妝船,他也早就跳進洛江都洗不清了,但也不至于寫他倆野鴛鴦曠天野地、以天為蓋地為廬吧
造謠誰不會啊
堂堂洛州侯當場開始學市井小流氓的強調,大聲造對面師遠廖和趙紅藥的謠。反正他當年混花樓,看過的段子那么多。
“”洛州小小少主,睜大眼睛、十分震驚。
他全家上下,都是溫文爾雅、高貴侯門。
雖三叔浪蕩了些,沒想到竟會這么多市井粗鄙之言。學到了
洛州少主成功吸引火力。
片刻后,那邊不讀月華城主風流史了,開始讀洛州雙璧傳奇,充斥著邵霄凌年輕時干過的和沒干過的各種荒唐故事合集。
“”
雖然十分荒誕,但很快,又一整天耽誤下來。
無論西涼何等挑釁,廢城依舊不應戰。
師遠廖念了一天的破書始終不得逞,已暴躁跳腳至極“洛州一地遍地懦夫,竟無一人是真男兒敢不敢來一人,與我陣前單挑”
傅朱贏也早忍他們一天了。
此刻夕陽西下,城下那兩位將領干耗了一天,其實已經明顯能看到疲態。更別說身后西涼軍,雖努力維持軍容嚴整。但這么熱的天缺吃少喝曬了一天,軍士眼看著士氣不振。
傅朱贏“望舒,讓我出戰,必能為你拿下敵將二人首級”
可慕廣寒依舊只道“不急。”
急什么
優勢在己方時,最怕就是輕敵。
萬一對方只是佯裝疲倦呢萬一對方藏有伏兵呢萬一敵將不要臉將,說是單挑急了眼幾個人一起上呢
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做完的事情,哪怕只是多一個自己人受傷,都不劃算。
慕廣寒想起前些日子,燕止死活不上當。
如今,換做他油鹽不進,就是斷水斷糧圍住不理,且看西涼王要怎么辦。
不知道等到了明日,斷水三天,燕王會不會自己來叫陣呢
慕廣寒估計他不會來。
也是,要是換做是自己落得被燕止堵得盲頭蒼蠅、進退維谷,肯定也沒臉出來難不成還要特意過來給宿敵欣賞自己失敗的臉么
哎。
慕廣寒歇了一會兒吃完了瓜子兒,抖抖衣襟,又趕緊下城樓去巡查城防了。
凡事不能高興得太早。
雖說他也想不到燕止還有什么法子能逃出生天。但按照他往日的經驗,過幾日能否真的開火煮上燕窩吃,還猶未可知。
畢竟那只燕子撲騰著翅膀逃跑的辦法,可是歷來十分的五花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