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西涼王都獅虎城。
此地原本只有一條河床,一年中總有半年是干涸的。后來多了一條運河,是前幾年燕王力排眾議主持新挖的。
沒挖好之前,好多人抱怨勞民傷財,西涼上下集體唱衰。結果挖好以后,運河不僅便利了交通、容易了灌溉、解決了王都每年夏天的干旱,解決了半年干涸的河床。就連運河水畔漸漸也有了江南一般的景致,茶樓林立、商販云集、繁華無比,成了人人至愛的王都一景。
當年唱衰的人,則早就換了一副嘴臉,紛紛表示“我有先見之明,當年就說好”
此刻運河邊,一個仿南方制式的八角酒樓上,招搖的大紅色燈籠下,趙紅藥笑瞇瞇,一桌全是好酒好菜。
她綴滿珠寶的紅蔻指,纖纖一轉打開一壺酒“王上從月華城主那里騙來的名貴桂酒,就這一瓶我特意留給你一起分享,夠不夠意思”
她對面坐著的,是一名與本地氣質大相徑庭的女子。只見那女子一身白衣,一對明眸,耳畔蕩漾一對綠玉耳環,模樣很有江南氣息的甜美婉約。
“嗚,味道好燒。”
然而,江南柔美嘗了一口烈酒后,便霸道地一飲而盡,“我喜歡”
此白衣女子,正是西涼唯一一名出身武將世家,卻并不會武、而是常年負責西涼文娛外宣的貪狼將軍宣蘿蕤。
二十多歲的年紀,已寫成了風靡大夏的月華城主風流史,為國庫賺了不少銀子。
此次南下一戰,趙紅藥歸來,她立刻約她接風洗塵、閨蜜夜聊。
“哎,蘿蕤你猜,燕王此次能不能成功招籠月華城主”趙紅藥湊近她,小聲八卦。
宣蘿蕤想了想,皺皺鼻子“我覺得難。”
作為月華城主風流史的作者,宣蘿蕤堅信自己這些年的研究成果想要招攬月華城主,直接脫了衣服洗盡鉛華用美色將其迷暈才是正道,別的法子不奏效
然而,誰讓燕王始終不信邪。
這些年,月華城主明明不斷地戀愛、分手,與前任干架,在各州府間行徑飄忽。可無論她如何旁征博引,燕王始終只認定那人“不過隨性而已”,不信她的“戀愛腦”“舔狗”一說。
以至于宣蘿蕤后來,也懶得和他爭了。
明明人家城主人生在世不過圖色而已,他們燕王偏要去他談天下、談理想、談惺惺相惜。
活該你談不攏
趙紅藥“不過話又說回來,就咱燕王那樣,不以美之未必不是明智之舉。”
宣蘿蕤“”
兩人對飲一杯,雙雙嘆了口氣。
都回憶起去年燕王被身份高貴的西涼第一美人姜姬投懷送抱時,那副無動于衷、不近人情、死不開竅的狗模樣。
美人目光盈盈,送他海棠花枝,與他談情,他卻只嫌美人吵鬧。
他嫌美人吵
多么自是甚高又不解風情的男人,才會竟嫌出身高貴、溫柔如水的西涼第一美人吵
真白瞎了一張風流倜儻、俊美無比的臉。
更可笑的是,他既不屑談情,趙紅藥就以利勸他,“其實,若與姜氏聯姻,對你穩固地位很是有利”。
他竟也一口回絕
“我這人隨性肆意,不拘束慣了。若要違心而行,我寧可不要這天下。”
險些沒把趙紅藥活活氣死。
位置還沒坐穩,乖乖接受政治聯姻,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嗎他、他竟又如此口無遮攔、肆意妄為
宣蘿蕤“唔,那紅藥你有沒有想過,燕王說的許就他的心底實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