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起來,這把顧兔,能算是那城主的回禮么”
“什么回禮”
“就是之前,燕止不是特意找了西涼最好的匠人,給他做了把望舒劍。”
“呃”
西涼婚俗,武將世家中,兩家若互贈上好兵器,則是文定。也就是訂婚的意思。
話雖如此。
不過西涼眾人反正也早就麻了
這兩個人,何止互送文定那分明是勾搭也肆無忌憚地勾搭了,搞一起也大庭廣眾地搞一起了。一個送糧送藥,一個日孔雀開屏。同床共枕、同生共死也不知道有過幾回,結果呢
該跑的時候,那月華城主跑得叫一個干凈利落、頭也不回。
他們燕王倒是也不遑多讓
月華城主前腳剛跑,他后腳就派新探子去了南越。西涼全軍北上之際,燕王也一直沒忘了留一撥人在邊界駐防。防著誰呢
防著南越,防著月華城主。
這是愛嗎
什么畸形的愛
何常祺“其實,我也不信以燕止一貫性情,真會囿于兒女情長、猶豫不決”
“所以才不明白,既已那月華城主無論如何也不肯替我西涼效力。他何以還不早些下手”
“尤其前幾日,那般大好機會,本可連同那個什么洛南梔一起解決”
“他竟還幫他,還又放他走。”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燕止不可能不明白這道理。到底是為什么”
“”
“會不會,”半晌,趙紅藥飲下一口梨花白,“燕止這次,又是比我們多看了幾步、多想了幾步。”
何常祺“那你說,他都看到什么了”
“或許,燕止是覺得,以月華城主那般心思細密、精于算計,既然敢在單槍匹馬只身前來北幽,則一定在身后也早早給南越留下了萬全之策。”
師遠廖“什么萬全之策”
趙紅藥翻了個白眼“我要是知道,我就是月華城主了。
但,以那人平日陰險,多半是有什么即便他本人不在南越也有法子偏安一隅、不變應萬變之法。”
“而燕王畢竟與他神交已久,才看得到咱們在外頭云山霧罩的看不懂的門道。”
“”
“如此說來該不會是那月華城主,跑去和東澤勾結”
“呃,他若真和東澤有所勾結,燕止這般小心謹慎、投鼠機器就有道理了”
“說起來,那天有人跟著燕止去送城主,不是說隱約聽見燕止責怪那城主始亂終棄、另結新歡來著”
“東澤紀散宜,聽聞也是個美男子。”
“”
“”
“以前總覺得,以燕止那等驚世美貌,竟不能成功誘敵。”
“如今看來,果真是小看了這位城主”
“竟這般貪心,想一個人把南越王、西涼王、東澤之主都給”
“”
“厲害啊。”
“佩服啊。”
“不一般啊”
連天風雪。
慕廣寒和楚丹樨各自牽著馬,深淺艱難地走在一片白茫茫鵝毛飛絮中。
馬背上,洛南梔朦朧醒了一次。
慕廣寒撫著他手腕的傷痕“疼嗎,南梔冷不冷,有沒有哪里難受”
洛南梔搖了搖頭。
再次醒來,已是夜晚。
破廟之中,火堆噼啪。慕廣寒正低著頭,幫他腳腕被鐵鏈嵌進肉的傷口包扎擦藥。
見他醒了,慕廣寒忙問“你覺得怎么樣”
怎么樣
洛南梔也不知道,他像是從一場很長、不知生死的夢中醒來一般,很是恍惚。稍微一動,周身鐵鏈嘩嘩作響。
慕廣寒面有愧色“抱歉,暫時還不能放開你。”
“沒關系,”洛南梔緩緩搖頭,“我也怕我會再次發瘋。”
慕廣寒給他端了一碗熱湯。
洛南梔垂眸接過,他如今感覺不到疼,也感覺不到冷。對著這湯,只能看到蒸汽升騰,但究竟多燙卻是模模糊糊、似真非真。
“你放心,”慕廣寒安慰他,“洛州眾人,還有霄凌,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