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祺踉蹌后退了一步。
“這算什么妖法”
黑龍舞天,分割大地,誰見過這般逆天妖法
可又是憑什么,憑什么這天底下只有那北幽國師一個人會妖法憑什么只有他一人可以不顧天地法則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如此倚仗妖術,輕松就將西涼辛苦征戰的結果毀于一旦
何常祺是又氣又急,一口血哇地吐了出來,再度暈了過去。
一切都完了。
旱災,少糧,大軍疲敝,如今又被陣法合圍,再無翻盤的可能。
西涼已如一只一戳就破的紙老虎,再尋不得任何一點指望。
屋內燭火昏暗,何常祺心如死灰后,倒是比之前更加寂定。
罷,罷,罷
既是天命不公,他無話可說。卻也決不低頭
,必然死戰到最后一刻才罷休
何常祺欣慰的是,他的同僚們也跟他一樣死硬。
西涼營寨被黑水河包圍,北幽軍傾巢出動密密麻麻駐守在唯一的隘口,占著地利一夫當關。可即便是這種這種山窮水盡的境況,燕王依舊帶人在豁口西北、西南、正西三個方向加緊修建防御工事,修得像模像樣。
北幽國師術法無人能及,卻不懂打仗。
眼見西涼修了三個工事,立刻派了哨兵,開始查探他們的主力所在。
但其實
他應該做的,是不理西涼任何行動。
營寨之處因為地陷而地市低洼,西涼軍插翅難飛。北幽只要守住隘口,就是勝利。
可國師卻不懂這些。
西涼繁忙的工事眼下成了他的心腹大患。為了不時騷擾、拖慢工事進度,他甚至還將北幽守軍部分營寨往前挪了不少。
殊不知,挪開的那一點點地方,正給了西涼一線生機。
很快雨季將至。
山間日益潮濕。營寨糧草、藥石皆見不足,何常祺的傷明顯加重。
他渾渾噩噩躺了一下午,只知道另外三個人好像被燕王叫去開會了。
不久燕王回來,找人喂了他一碗提神湯藥,又讓醫者把他身上竹板全部重新加固一遍,疼得他一陣吱哇亂叫。
“你的傷再拖不得,再拖非死不可。”
今晚小雨,我與紅藥、遠廖趁夜擾亂敵軍,蘿蕤則會掩護你一起突圍。”
“”
“你別放屁,”何常祺拖著虛弱的身子咬牙罵道,“我寧死也不當逃兵只身回西涼,只會遭人恥笑。我不怕死,大家共進退”
燕止道“我要你突圍出去,不是要你回西涼。”
“而是同蘿蕤一起南下,去南越找月華城主。”
“”
“找到他以后,你們就留在南越。”
“在南越保全自己,聽他的話。將來紅藥、遠廖,還有眾將士也要過去,你好好安排他們。以后西涼的世家部族、黎民百姓,也要靠你們照拂。”
“”
“”
“那你呢”
“燕止,那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