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來自久遠、打從心底無以名狀的溫柔,緩緩溢出。
一種前所未有的寬慰,夾雜著酸楚,無奈,心疼,了然,不斷交織。他好像什么都沒弄明白,同時有徹底弄清楚了最深的迷惘。所有的晦暗不明,終于就此雨過天晴。
他在雨中看著慕廣寒。
指尖輕觸,撫過他身上的一道道破碎裂痕。好像第一次透過歲月的塵埃,終于看清了掙扎著努力堅強,最真實、最完整的模樣。
那一夜,燕止沒有帶他回烏恒侯府。
而是在周邊一個臨近村落,找了加農戶暫住。那農家雖簡樸,卻也別致,房檐下掛著玉米、辣椒,頗有點當年西涼簌城窮太守家的風味。
慕廣寒也覺得一切眼熟。
只不過此刻,對他而言并非只有眼前景致眼熟。他的腦海中此刻混亂不堪,無數前塵舊夢交織混雜。在那些模糊的“過去”里,一直有一個巨大、黑沉、猙獰的空洞,像是要吞噬一切,他從來不敢靠近。
而今,時隔多年。
終于有什么柔軟溫暖的東西,脈脈流淌,填補了進去。
好像他終于可能,從過去的魔咒之中得到解脫。
屋內紅燭明亮,兩人依偎在炭火邊,慕廣寒看向燕止,心中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人,在他的記憶中的印象,好像突然之間十分分裂而矛盾
他好像,普通又絕美,可怕又可敬。華貴又野蠻。高冷又溫柔。
但這怎么,可能呢。
燕止從袖中拿出一本濕透的書“葉瑾棠給我的。”
書也不知道誰給葉瑾棠的,里面的內容嚇人得很。不僅記載了海量外人不該知道的月華城秘辛,還有不少連慕廣寒都第一次見的巫術、法陣。翻著翻著,慕廣寒臉越發滾燙,老底被一本書直接揭成這樣,他瞞著燕止的事情一件都沒法不承認了。
燕止問他“獻祭真的會死”
“”
“嗯。”
“那我怎么辦”他挑眉,陰惻惻看他,“既知不能與我長久相伴,卻還要騙我成婚,婚辭還說什么白首同心、天長地久。著實其心可誅”
慕廣寒心虛辯解“不、不是的。”
“我、我是想,你反正,也命短。所以,”他聲音越來越小。
“哦那萬一,命燈不準,萬一我長命百歲呢”
“”
“那、那說不定,也有可能是我不用獻祭,長命百歲了呢”
“咱倆半斤八兩,命都不好,說不知道最后還是我不嫌棄你英年早逝了呢更何況,也不是我不是我自己愿意獻祭可我若不去,寂滅之月鳴爆,到時別說你短命,是你連同你的西涼,還有整個天下都要完蛋。我這不也是,沒得選嗎”
燕止笑了笑。
倒是慕廣寒,腦海里突然嗡了一聲。燕止
他再抬頭看眼前人,那眼眸、那兔毛白發同時,遠處隱約傳來西涼兵的口音“何將軍,怎么還是進不去啊”
何常祺一如既往急躁“叫什么叫。都跟你說馬上、馬上這幻境才能徹底消散,全體待命,隨時做好準備”
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扭曲。
“燕、燕止”
“嗯,我在。”燕王將他攬進懷里,“阿寒,別怕,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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