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衛留夷一個瑟縮,像是被他嚇到了。
他一手顫巍巍抱著貓兒,一手緊抱慕廣寒的大腿,哇的一聲哭出來“嗚,他好可怕,好兇,嗚嗚,他和邵霄凌、洛南梔一樣,都是搶走留夷東西的大壞蛋”
燕止“”
望鄉臺上,鬼哭狼嚎,狂風大作。
慕廣寒再次醒來,已是多日之后。
幻夢中的春意盎然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現世的深冬嚴寒。洛州城被皚皚白雪覆蓋。燒得溫暖的房間,燕止躺在床上,唇色蒼白,雙目緊閉。長睫如蝶翼般靜靜覆蓋在眼瞼上。
窗外雪簌簌落著。
慕廣寒伸出微涼的手,輕輕握住那骨骼分明的手,十指交扣。燕止傷得嚴重,好在并不危及生命。只是這么多天了,卻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他垂眸,沿著那薄繭的指尖,細細按揉。天天這樣躺著,身子都要躺壞了,多揉揉、經常按摩,醒了以后才能恢復得快。
指尖撫過一些新舊傷口。
“燕止,傷口還痛嗎”他低聲呢喃。
“快點醒來吧。”
那幾日的雪,一直不停。
慕廣寒有時候會安慰自己,不急,他是燕止,他恢復力一直很強,肯定明天就能醒了。有時候則會一陣陣的心虛和難受。
一直不肯醒,該不會是,生他的生氣了吧。
燕止會不會心里怪他,在幻夢之中,一直沒有認出他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早點醒,生氣也沒關系。我一定補償你,好不好”
洛州侯邵霄凌,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
那日洛州城外喪尸之亂,錢奎將軍和小黑兔為救百姓雙雙受傷,躺了。阿寒和燕王在東澤亦雙雙受傷,躺了。戰報傳來,宣蘿蕤在西涼調查村莊失蹤案也遇到喪尸,受傷在西涼躺著。趙紅藥、師遠廖于各自所在城池也遭遇一定程度的輕傷,休養中。
一下倒了一大片,這還了得
更讓人憂愁的是洛南梔,他明明看見他受傷了,袖子底下纏的都是紗布。可他卻硬說他沒受傷
此刻,他是帶兵出城了,回來一定讓他躺
然而,這些都還不是最讓邵霄凌頭疼的。
最頭疼的那個可怖的天裂,它至今依然懸掛在天空中像一只惡獸的眼睛,虎視眈眈盯著下方世界百姓們人心惶惶,紛紛傳言這是大兇之兆。
他還得出門安撫
天天昧著良心告訴大家,不過是天氣不好而已,沒事的。然而那日都鬧喪尸了,這句話能有幾人相信他自己心里都沒有底而找了幾個風水算命先生后,那些“半仙們”也都言之鑿鑿“大兇之兆啊”
啊啊啊啊,感覺肩膀上的擔子重得離譜。
這都什么人
間疾苦喲
幾日后,傳說中的“東澤紀散宜”,帶著傳說中的小狐貍荀青尾”,一同來到了洛州
把這幾個月來他們在北幽搜集到的情報,同宣蘿蕤在西涼,李鉤鈴等人在東澤,趙紅藥與師遠廖在南越周邊的調查結果,全部匯集在了一起。
四地人口消失、鬧喪尸的地界村落,也都和慕廣寒和燕王之前被困的幻境小村一樣,村中和周邊,明顯有過施陣的痕跡。
更讓人感覺詭譎的是,這些村落,都離四方祭塔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