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到了男人倒地的聲音,也感覺到了衣服被披了回來。她伸手去摸那人的臉,卻摸到了一滴水,是眼淚為我哭了嗎
“你為我哭了我這樣的人,不值得的。”她已經摸出來眼前的人是個女孩子了。
“為什么不值得”
“我沒有名,也沒有姓。我甚至不能算是個人。我們這里的女人都是一樣的。都只是個供人取樂的物件罷了。我們天生就屬于這里。”女人聲音嬌媚。
陳溶月看著她的臉,那是個標致的美人,皮膚蒼白。面部平滑,她的眼睛生生被人挖了出來,眼皮被縫了起來。縫眼皮的人手藝很好,幾乎看不到縫合的痕跡。
陳溶月又感覺自己流眼淚了。她在系統的模擬訓練場里經歷了許多大戰,她現在已經可以不眨眼的殺人。可是,上輩子總是給她留下了烙印。她的生活是比不上這個世界的頂級達官顯貴,可是她的精神卻未必。她總是可以很容易的和別人共情。這來源于她已經見過了廣闊的世界,見到了很多女孩子有不一樣的活法,肆意自在。所以到了這個世界,她總是打心底里為女孩子感到難受。
她在出山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那些準備,在血淋淋的現實前不堪一擊。
陳溶月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沒有人屬于這里,沒有人。”
女人感覺到自己手上的淚,她沉默了,已經許久許久沒有人會和她這么說話了,這種把她當人一樣的談話,她甚至有些不適應。她本想說我們和你不一樣。但她感覺著這人身上的味道,沒有了張嘴的力氣。
或許是因為自己已經瞎了,她的嗅覺變得很好。她聞到了這個女孩子身上的黎檬子的味道,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這個味道喚起了藏在她的心里的回憶,這種果子又苦又澀,沒有人會去吃。但是每到酷暑之時,母親就會讓她去摘一些來做紫蘇飲子。只要在里面擠一些汁液就好。
每到那時,她就會在門口坐著,期盼著父親快些回來。父親在這段時間會去碼頭送貨,拿錢換幾塊黑糖回來,泡在飲子中。她也能分到一小塊。她跑到父親身邊,被抱起來,夸她是整個鎮上最漂亮最貼心懂事的孩子,母親也會在一邊溫柔的笑。
她以為她已經不會再想起這些了。她也以為她已經可以不再生出任何感情了。
她感覺自己很想哭,但是現在的她早已流不出眼淚。
她突然抓住陳溶月的手,將她往房間里面帶“你在這里殺了人,快一點躲在里面,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聲。拍賣會是有時間的,到時候你混出去。”
她走的太急,一下子撞在了陸小鳳的身上。感覺到這里還有別人,她僵在了原地。
陳溶月握住她的手,說“我不會跑,也不會藏。我已經在外面殺了一個人了。我也會把蝙蝠公子殺了。帶你們出去。”說罷,就把女人往房間里推。“等我。”
女人說“你知道這里有多少人你知道他們是什么實力嗎”
陳溶月道“我不知道,但我確信我一定會贏。我很強,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朋友。”
那女人怔了一下,說“我們這里是島的最底層。一直向后走是牢房。順著這里往前走,有兩個拐彎,一直向右,就可以上去。不要被巡島奴發現。”
陳溶月說“你放心。”然后將她推了進去。
被推進了房間,女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樣,躺倒在地。她在回想自己記憶里已經很模糊的山川、白云。一只指頭在地上不自覺的勾勒輪廓。
“我要給自己起個名字了。”她想。“我喜歡山川,飛鳥還有高高的樹木。”
此刻的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再讓任何一個男人踏進她的房間。如果那個女孩子失敗了,她就隨她自殺而去。
幾人走到了女人所說的樓梯。陳溶月已經擦干了眼淚,她可以哭,但是不可以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