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情太多,可以騰不出時間去管任何的私事。
接連幾天都在應酬和短差之間度過,這天開了一個他認為沒必要的會,周鳴初在辦公室看到文禾,她進來給他遞兩份文件,右手多了一塊粉色的勞力士。
周鳴初問“剛買的”
文禾點點頭“前幾天買的。”
周鳴初隨意瞥了一眼,也沒多說什么,簽完名就把東西給她,自己也出了辦公室。
而文禾是回到工位才想起他送給她的那塊籃氣球,還在她家里放著,忘記要還給他。
她確實沒想要戴他那塊表,但自己買的粉勞戴上手腕的那一刻,才對自己工作上的收獲有了最真切的體會,也想,怪不得人需要一些物欲,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代表追求。
回想在廣州的這三年,文禾覺得自己沒白做。
她知道手腕上這一塊表對很多有錢人來說不算什么,但于她卻是實實在在的獎勵,像把她這幾年的腳步凝成了一個精致的表盤,表盤上的指針又在一下一下又在提醒她,快點去跑一座山。
當晚,文禾約了百特的鐘總,講桂東區域的事。
她用了一些策略,并沒有一上去就道歉,而是訴苦一通,講難處,也講在公司受的氣。
文禾心里清楚,她們跟代理商的關系很微妙,既是客戶,又是需要管理的對象,如果一上來就認錯就伏低做小,難保代理商不會趁機敲竹杠。
但即便這樣,鐘總也擺足了架子“這是你們的工作失誤,我可是充分相信文小姐的,你也知道我團隊都弄好了,結果你們說給別人就給別人怎么大客戶是客戶,我們這種小公司就鳥毛都不算了是吧”
“鐘總先別生氣。”文禾知道他要發難,也沒有慌“真的,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您做了哪些準備我也是清楚的”安撫一通,忽然笑了下“我本來覺得可惜,那幾天睡都睡不好,但現在,我反而不覺得桂東是個多好的地方。”
鐘總看她笑得奇怪,將信將疑地問“怎么說”
“鐘總知道江家那邊,今年的目標額簽了多少么”
“多少”
文禾直接找了合同給他看,看完,鐘總心里一咯噔“這么高”
文禾點點頭,又問他“這個數如果折到您這邊,您覺得可以完成么”
那肯定夠嗆的,鐘總心里清楚,但沒說話。
文禾也不著急,剛好有菜上來,她帶人跟他喝了一通,聊聊菜,聊聊別的,再扯回這件事。
補償的政策她手里當然有,但她不想一股腦全拋出去,一項一項,她要用出效果。
安撫時,文禾說的是“政策我幫您爭取了一些,售后跟物流,您現在積壓的工單都可以報一報,貨也不著急提,先在這邊倉庫放著。”
她知道鐘總不是傻子,但她今天安撫的底氣靠的是e康名氣和市占比,也靠周鳴初那一套取消直銷的政策;告訴鐘總想敲竹杠,后果就是可能跟e康鬧翻。
接著又說“江家那邊目標重,我猜他們沖的是年終任務,但年中有一項返利政策,本身只針對a級代理,這回我也幫您報了名,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沖一下的。”文禾把那項政策拿出來,跟這位老板一通講又一通分析,叫他放開手去干。
這當然是一種套路,她賭的,是鐘總跟她一樣“貪”。
過程不算順利,但酒一輪輪地喝,話由淺到深地說,最后時刻,鐘總收下了文禾給的政策,也簽了那一份年中協議。
等把人送走,小蔡轉身就抱住文禾“文禾姐你好厲害”
文禾艱難地笑了一下。
她不厲害,她虛得要死,今天要是談崩了,說不定她也既要被投訴,又要被鐘總換掉,到時候才真是丟了個客戶,又要丟一次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