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梔心里酸澀,急于拭淚,隨口丟下一句“我先回房”,轉身便走。
眼看少女背影漸行漸遠,鬼使神差,趙晏竟沖口而出“衣裳很好看,我很喜歡。”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不自在,面容嚴肅,唇線緊抿,仿佛這話出自旁人之口一樣。
“啊”薛靈梔方才剛一轉過身,便佯作不經意擦掉了眼淚,此刻聽到他語速極快的話,也沒聽清具體內容,扭頭疑惑地問,“什么”
陽光下,少女杏眼水潤,眼尾有著若隱若現的一點輕紅。
趙晏眸子驀的一縮,抿了抿唇,也不看她,只硬邦邦地違心表示“我說這衣裳不錯。”
“哦,這個啊,我也覺得。”薛靈梔輕輕揚唇一笑,沖他擺了擺手,翩然離去。
趙晏深吸一口氣。真是見鬼,他竟然違心夸贊了這丑衣裳兩次
他只能自我安慰,算了,無論如何,薛姑娘都救過他,還好心給他請大夫、做衣裳。就當是承她的情,哄她開心了。
時下風俗,人死之后,每逢七日就要祭祀一次。直到滿七七四十九日,喪事才算完全結束。
因此,“七七”祭祀顯得尤為重要。
一大早,薛靈梔就忙碌起來,起鍋燒油,炸豆腐,炸馓子,準備祭祀用的貢品。
與此同時,薛氏宗族的幾個長輩齊聚在十一太爺的家中。
十一太爺渾濁的眼睛微微瞇起“怎么樣這兩天有看見生面孔進村嗎”
薛老四搖頭“沒看見。”停頓一下,他又解釋“大郎家那丫頭不常出門,每日把門一栓,也不知道在家干些什么。”
他家離薛大郎家最近,這幾日經常找借口到薛大郎家門口晃蕩,別說異常了,連薛靈梔的身影都沒見到幾次。
十一太爺笑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管她在家做什么咱們這回叫她無話可說。”
“說的是。”
十一太爺吩咐“老四,你去把村長請過來。老六,你去弄的熱鬧一點,把大郎生前故交叫過來幾個。七七祭拜嘛,當然人越多越好”
“好。”眾人紛紛應和。
未交辰時,花溪村就熱鬧起來。河邊洗衣的婦人、家門口嬉戲的孩童、附近田地里勞作的漢子共同織成一幅祥和畫卷。
薛靈梔準備妥當,悄悄打開家門。
一拉開門栓,她便看見幾張熟悉的臉。
十一太爺、六叔公、九叔公和薛老四等人,錯落站在不遠處,緊緊盯著薛家大門的方向。
除了薛家宗親,還有另外幾張熟面孔,都是村里有些年歲的人,甚至連村長都在。
看見她,六叔公率先迎上來,做出一副慈愛模樣“你是要到你爹墳前祭拜嗎我們大家陪你一起去。”
薛靈梔哪里猜不出他們的來意她擺一擺手,客氣拒絕“不用了。我”
“你什么”九叔公不耐煩道,“你不是說你那個姓張的未婚夫一定能趕上你爹七七祭拜嗎他人在哪里不會真的找不著了吧”
“他”薛靈梔面露躊躇之色。
她還沒決定好,是直接和張公子一起前去墳前祭拜,還是讓他先偷偷溜出去,等會兒再假裝剛到花溪村。
十一太爺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看她為難,猜想定是張二郎來不了。他心內得意,面上卻甚是遺憾“唉,三年不上門,當親也不親。看來不是聯系不上,就是張家不肯前來。依我看,這門親事就作罷吧。”
一旁的村長正要點頭附和,卻忽聽一個清冽的聲音道“誰說我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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