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上次的都還沒花完。”
“寶珍,你自己留著傍身,阿爺不要。”
“沒關系,我有的是錢,你就拿著吧。”鐘婭歆抓著阿爺干巴巴的手說“你和阿婆一定要好好的,以后我還要帶你們享福呢。”
等她跟謝懷鋮的交易結束,一切都會回歸應有的生活,到時候她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錢。
寶珍都想好了,拿著這筆巨款先在東珠市買一套大房子,請一個保姆,再養點貓狗,如果可以,她想撿起被迫放棄的學業
“好孩子,是我們拖累了你”老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嘆氣“要是換戶人家,你現在也該念大學了,而不是早早為了撐起這個家輟學打工。”
鐘婭歆知道這件事是老人心頭的一根刺,無所謂笑道“哎呀,沒事,學什么時候都能上,說不定我后面又考上了呢再說了,要是沒有你們,我五歲那年就死了,而且,就算換戶人家也不見得他們會待我好呢。”
一個小時后,阿婆醒了。鐘婭歆替她穿外衣,系扣子,又擰干帕子給老人擦臉,弄完才帶著兩人下樓。
舊唐樓門口,汽車依舊大咧咧停在那,保鏢沒敢坐車里,全都杵在那等候,遠遠看去讓人害怕不敢靠近。
阿婆阿爺心里發怵。
寶珍扶著他倆,“沒事的。”
保鏢們見了她,鞠躬,異口同聲“大嫂。”
“嗯。”
為首的人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車門,幫襯著扶兩位老人進去。
“去東珠市第一醫院。”
“是。”
“是。”
前排的司機應了聲,通過后視鏡看了眼后排的兩個男人,提速疾馳。
兩側是土黃陡峭的巖石壁,掀起的黃沙蒙住車窗,卻遮不住刺眼的紫外線,車內后排坐著兩個氣質各異的男人,一人翹著腿吊兒郎當,沒個正經;一人穿著黑襯衣,袖子卷到小臂,露出大片已經結痂許久的傷疤,與狂野不怕死的疤痕體質對比,是那張鎮定自若又斯文英俊的臉。
王行頌哈哈大笑道“南哥,我也不是真想槍殺或者炸死你,做做樣子而已啦,不然你聯合阿sir抓走我爸的事,我怎么向那些叔父交代你知道的事情做真點,面子上也過得去。”
“西貢新開了一家私人會所,男人的天堂,南哥,我做東,請你玩,玩多久都可以,就當給你賠罪壓驚,怎么樣”說完,又是一陣大笑,痞里痞氣,像地痞流氓,偏生那張臉還算俊俏。
沈肄南淡笑“所以,一場真槍實彈的追殺,權當逗著玩呢”
“哈哈哈哈那當然了,南哥,你知道的,像我這種三觀正的好青年,最討厭的就是我爸干的那些腌臜事,他翻車那是他活該”王行頌哥倆好似地攬著他的肩,湊近,跟他低語“我還得多謝南哥幫我這把,為表感謝,我免費給你開半條西貢的渠道,讓你的貨以低價入場,高價賣出,怎么樣,我夠意思吧”
道上黑吃黑,自己人也是,兄弟鬩墻,父子相殘,再正常不過。
沈肄南笑而不語。
“頌哥,到了。”
“好”王行頌把臺階遞得足足的,開了車門,親自恭迎沈肄南,“南哥,請”
沈肄南下車,烈日灼灼,刺眼得很,有人為他們掌傘,會所的經理接到風聲,早就帶人出來迎接,見了二位,腆著笑恭維,王行頌正要請人進去,野仔拿著一部手機過來。
“南爺。”
手機遞過去,男人接過,放在耳邊聽里面的聲音。
王行頌看著他,沈肄南勾著唇,手一轉,手機已經伸過去。
“聽聽”
王行頌放在耳邊,里面的聲音傳來,男人臉上吊兒郎當的神色消失。
他抿著唇,額角青筋暴起,死死盯著沈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