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想起什么,踢了踢陳樾,她下去找個東西。
陳樾便加快疏通完最后幾處脈絡,又給她理好衣服穿好鞋襪。她下地點燈翻了陣,從柜底翻出個冊子扔過來“你自己看。”
陳樾接了一看,冊子里記錄的是遼東最近十年的各種物價。
無論是日常的柴米油鹽,還是特殊的金銀銅鐵,定價普遍都比正常價格高出一倍乃至數倍。
“外公之前想擴展東北地區的生意,就讓人做了這個。”棠袖把燈放在陳樾邊上,方便他看得更清楚,“后來發現遼東局勢不大好,沒用上,就給了母親。母親也用不上,才到了我手里。”
陳樾說“這個很有用。待會兒我帶走。”
雖說光是數十萬銀兩一條就已經足夠交差,絕對能讓皇帝震怒,但陳樾行事向來詳盡縝密,不論大小輕重,凡是能被他查出來的證據,他都會一條條整理好全遞到皇帝御案,讓對方不管從哪個角度都翻不了身。
棠袖如何不知他這個習慣,聞言嗯了聲,之后記得給她送回來就行。
正事至此便算談完,接下來是夫妻,不,是前夫前妻的密語時刻。
陳樾先行開口。
他問“今天泡了湖水,有讓大夫看嗎”
“有。”
且不提她本身就會水,她在太液池里泡了也就半刻鐘不到,大夫都沒開方子,只叫她洗個熱水澡沖干凈完事。
棠袖覺得這表明她身體已經不虛了,她可以停藥了,馮鏡嫆卻說這是被藥補出來的假象,讓她繼續喝,什么時候真不虛了什么時候再停。
一想到還要喝不知多久的藥,棠袖就有點心累,她真的快被腌入味兒了。
看棠袖神情萎靡,陳樾雖很贊同岳母的言論,卻也知道這時候其實順著棠袖的意最好。不過他哪個都沒選,而是直接換了新話題。
他道“我剛才又進宮了一趟。”
棠袖可有可無地嗯了聲。
看他還穿著官服就知道肯定才從宮里出來。
然后就聽他續道“我給皇上遞了兩張劾狀。”
他沒說彈劾誰,可棠袖一聽就明白,其中一份必然寫的那貴女家。
棠袖立刻變得精神了。
原來還有后續啊
她以為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已經算了結,沒想到他還惦記著。
說實話,這種感覺相當不錯。
“陳樾。”
燈光映照下,她清眸淡淡,望向他時依稀含了點笑意,語氣也是帶笑的“你這是在向我邀功嗎”
陳樾說是。
他道“能否討個獎賞”
棠袖道“說來聽聽。”
陳樾便從凳子換到床邊坐著,離她更近。
“我想討一個吻。”他目光重新定格在她唇上,分外直白,“一刻鐘半刻鐘就好。”
“才一刻鐘啊。是不是短了點”
這回答出乎意料,陳樾眼神更直白了。
他道“是有點短。如果能兩刻鐘,或者”
她最清楚,他可以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