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景氏默了默道“聽說姑娘還去過壽安伯府上替他們的大小姐診病,敢問姑娘,他們大小姐患了何病”
姜離淡淡道“病患之病況乃其私隱,請夫人見諒我不能相告。”
景氏面上閃過尷尬,又扯出一絲苦笑,“無礙無礙,是我唐突了,我是想關心那孩子來著,您自不該說”
一路出府門,景氏將姜離送上馬車才返身回去。
待馬車走出徐府所在的長街,懷夕忍不住道“姑娘怎么不問”
姜離正在沉思,聞言道“問什么”
懷夕愕然,“自然是問和付姑娘有關的事啊,那位老夫人看著不好說話,但徐夫人瞧著是能與您說道幾句的,她說關心付姑娘,看著倒不像作假。”
姜離道“看病是看病,不為探問私密,并且,我也不必多問了我們來之前,徐老夫人身邊應有位姑娘作陪。”
懷夕嚇一跳,“姑娘可徐府不是只有徐公子一個孫輩嗎”
姜離語聲清幽道“羅漢榻邊的案幾上放著翻開的佛經,書頁上還有折痕,是有人剛剛在看的,可那佛經上的字極小,必不可能是老夫人自己看,而佛經旁還有未吃完的糕點,老夫人是嚴苛性子,一般的下人不可能當著她的面用點心,而我在羅漢榻邊落座時,聞到了一股子有些熟悉的異香,只是想不起那異香在何處見過。”
懷夕奇怪道“什么樣的異香”
姜離仔細回憶著,“不是普通女子用的花香沉香,而是藥香,里頭姜片和廣藿香的味道尤其重”
說至此,姜離目光一凜,“廣藿香”
她輕喃一句,似想到了關鍵處,但她眉頭越皺越緊,顯然還有疑難,懷夕不敢打擾她,一路上安靜著未再出聲。
如此回了薛府,姜離將門房上名叫長恭的小廝喚來了盈月樓。
她拿出一張剛畫好的畫樣,吩咐道“你幫我跑一趟榮寶堂,問問他們近兩月可打過這樣一對珊瑚耳珰,順便幫我探探懷貞坊徐將軍府上那位老夫人的出身,若我們府上有人問起,你只說幫我采買飾物便可。”
長恭本是薛府家生子,因父母故去的早,未得過正經差事,如今只在門房做跑腿打雜的活兒,而眼前這位大小姐待人和善,又素有盛名,若得她青眼,往后在府中也算有了倚靠,長恭連聲應是,忙不迭出了盈月樓。
懷夕不明白,“姑娘這是要查什么”
“若沒有猜錯,我恐怕要找到造謠阿慈的始作俑者了。”說至此,姜離眼底生出幾分寒色,似還有些難以置信,“竟用著廣藿香”
她兀自呢喃,可忽然表情一變“等等,廣藿香,香”
她似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將昨夜得來的藥粉尋出,又拿了竹鑷仔仔細細地分辨,某一刻,她神色一振道“原來不是尋常之藥”
懷夕未曾明白,但姜離已等不住,她一把抄起斗篷道“走,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