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離迷惑,付云珩道“沈涉川啊”
大周立朝兩百余年,當年太祖打天下時,得了不少江湖豪雄相助,后來每一朝,朝廷與武林皆和睦共存,互通有無,對江湖享有盛名者,世家王侯以誠招攬,高居廟堂者若向往江湖逍遙,也有不少拋卻高官厚祿于武林中開宗立派的。
付云珩所問之人,便是其中十分特殊的一位,此人表字“涉川”,單名一個“渡”字。
十三年前,十五歲的沈涉川還是長安城人人皆知的工部侍郎公子,他是武學奇才,六歲拜入凌霄劍宗學武,十四歲便是武林百戰榜上高手,再加上他生得瀟灑俊逸,每每打馬過朱雀街時,總有許多女兒家向他投花示好。
然而正是那一年,其父沈棟因貪腐獲罪而亡,其母曲雪青自戕殉情,沈涉川喊冤不成逃往江湖,短短三月后一個叫“滄浪閣”的門派出現在了武林中,與此同時,參與沈棟貪腐案的七八位官員陸續死于非命,沈涉川廣發告令,宣告是他所為。
一時間朝堂震動,景德帝大怒,懸賞發至武林,因賞金豐足,成千上萬的江湖人士圍捕絞殺,沈涉川率滄浪閣反抗,幾乎與半個武林為敵,便得了小魔教之稱。
姜離搖頭,“我便是遇見過,也不知那人是不是他。”
付云珩蹙起眉頭“原來是真的說他后來落入赤火幫手中,那赤火幫用雷火布置陷阱抓到他,他被雷火所傷毀了臉,還受盡折磨,縱然最后還是逃了,但人啞了,還再未露過真容,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姜離不置可否,似乎對這段江湖軼事不感興趣,見外頭天色已晚,盧卓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便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府中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裴晏起身相送,“也好,香藥有了消息,我讓九思知會姑娘。”
姜離點點頭,攏著斗篷出了院子,裴晏和付云珩一路送出來,直到上了馬車,姜離才靠著車璧微微松了口氣。
懷夕小臉皺作一團,極低聲道“怎么長安也喊小魔教啊”
姜離輕輕搖頭,懷夕忙抿緊了唇。
馬車迎著寒風轔轔而動,等再回薛府時,天色已黑透,姜離進得府門,便見長恭在門口等了多時,見她回來,他急急迎上來,“大小姐”
姜離輕抬下頜“回去再說。”
長恭應是,一路跟著姜離回了盈月樓,進了屋子,姜離一邊解下斗篷一邊道“說吧,都探問到了什么”
長恭恭敬道“小人打聽到,徐將軍府上那位老夫人出自京畿杜氏,她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已故去,那位哥哥膝下三子二女,如今三位老爺都在巡防營領差,兩個女兒,一個嫁給了從前的雍州刺史,今已移居青州,一個嫁去了慶安伯府做續弦。”
微微一頓,長恭沮喪道“榮寶齋那邊小人去問,那掌柜的說他們月前的確做過那樣一副珊瑚耳珰,還是一整株東海珊瑚打成整套頭面,但不肯說客人名姓。”
長恭自覺沒辦好差事,滿臉惶恐,姜離無聲冷笑一下,和聲安撫,“沒關系,我已知道那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