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怯濕著褲腳跑回來。她緊張地看著宋回涯,又飛速瞄一眼老儒生,擔心宋回涯又將她丟給邊上的老頭兒,獨自去做危險的事。
好在宋回涯扭頭對她說的是“我們也走吧。”
宋知怯松了口氣,屁顛顛地跟上去。
“宋大俠”
河邊的少年喊了她一聲,放下手中器具,理了理衣襟,鄭重朝她行了一禮。
宋回涯不明所以,朝他淡淡點了點頭。
華陽城的街道,行人少了七七八八,與數日前相比,顯得有些寥落。
梁洗拍著馬背,回首望一眼長街,難掩失落道“可惜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嚴鶴儀將包袱甩進車廂里,兩手虛握,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安慰道“怎么會呢你在靈堂砍的那一刀還是很瀟灑的。若不是你當機立斷救下宋回涯,哪里能有她現在”
“也是”梁洗思忖著點了點頭,挺直腰板,“不如我現在回去提醒宋回涯,讓她幫我多吹噓吹噓”
嚴鶴儀對她這蹬鼻子上臉的功夫尤為敬佩,笑罵一句“要點臉面吧,梁大俠”
他扯過馬鞭,與梁洗并排而坐,馭馬前行,和緩愜意地閑扯道“華陽城一行還是頗有收獲的,起碼也算見識了這江湖里的一場大風波。往后誰再說你是鄉下來的泥腿子,你就呸他一口,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
“嘖,粗俗。”
“抓把黃泥塞他嘴巴里去,再狠狠踹他屁股一腳”
“爽快”
“梁洗啊。”
“嗯”
“唉,算了。”
打傘的人群避到兩側,給馬車讓出條道來,待車馬遠去,再重新散開。
城外土路濕軟,下的雪漸漸凝成了冰,宋回涯步子一如既往走得穩健,在身后拖出一條蜿蜒凹陷的腳印。
宋知怯揮舞著手臂不住打滑。每要摔跤,便被宋回涯提著后衣領,懸空拎起來,一雙短腿在空中前后晃悠。
起初走得忐忑心驚,后來找到了樂趣,不安分地上躥下跳。像只牽了繩是以肆無忌憚的野貓。
宋知怯玩得累了,才想起來問一嘴“師父,我們去哪兒啊”
“不去哪里。”宋回涯瞧見前方有間廢棄的老宅,“先進去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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