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最基礎的字,小宮女都教過他的。
陶鴻儒緩緩吐出一口氣,稍稍放松了些,認得一些字就還好,不至于那么難教。
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陶鴻儒想要看看梁澈的字,“那就勞煩殿下將這一篇抄下來。”
片刻之后,梁澈輕聲喊了一句,“先生,我寫完了。”
楚文澋是梁澈老師的事情,被嚴格的隱瞞著,所以即便梁澈此時的字已經頗具風格,卻也不能有任何的表現。
他必須要裝成一個不認識幾個大字的廢物。
陶鴻儒在看到那張大字的時候,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來。
梁澈的字寫的說不上是難看,畢竟那跟字就完全沾不到邊。
歪歪扭扭不說,很多還缺胳膊斷腿,字體也是大的大,小的小,整張宣紙看起來凌亂不堪,比之尚書房里年紀最小的十九殿下都差上許多。
梁澈的心情很是忐忑,還是他第一次擁有這么好的紙筆,之前他都是拿著根木頭在地里面比比劃劃的,“先生,我寫的如何”
陶鴻儒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他教過那么多的學生,還從來沒見過將字寫成這樣的,給他弄得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沉默了片刻,陶鴻儒的語氣意外的溫和,“有待進步,殿下還需多多練習。”
陶鴻儒給了梁澈一副字帖讓他留著臨摹,隨后開始深入淺出地傳授其他的道理。
梁澈畢竟已經十七歲了,雖然字寫的差了一些,卻也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陶鴻儒并不需要盯著他在這里寫大字。
陶鴻儒講的課很是幽默風趣,一上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等到陶鴻儒說要休息的時候,梁澈才發現自己肚子早已經唱起了空城計。
作為夫子的陶鴻儒一離開,其他的幾個皇子就迫不及待的涌了過來。
十九皇子今年只有五歲,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你是五皇兄”
瞬間,所有的目光都停在了梁澈的身上。
他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卻還是點了點頭,“是。”
十九皇子的疑惑更深了,“那為何我之前從未見過你呢”
還不等梁澈回答,眾人身后傳來一聲嗤笑,“自然是因為他之前一直都住在冷宮里咯。”
說話的是八皇子梁逸,是貴妃康明昭之子。
康家乃是大梁的世家之首,龍椅上的皇帝換了好幾茬,可康家的位置卻始終穩固如一。
皇后和梁越雖有皇帝的寵愛,可背后的張家卻無甚出息之人,甚至還頻繁的拖他們的后腿。
貴妃和梁逸背后的康家勢力盤根錯節,只要永嘉地沒有立下傳位詔書,梁逸就始終有一爭之力。
梁逸一直想要拉攏沈聽肆,可試探了幾次都未曾有結果,如今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背后卻站著沈聽肆的梁澈,梁逸是格外的厭惡。
他迫切的想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梁逸雙手抱著胸,看著梁澈滿臉的鄙夷,“一個廢物皇子,竟然也有資格和我等在一塊念書,聽說你是討了某些腌臜之人的好,所以才能夠從冷宮里出來的,是也不是”
可梁澈卻并沒有因為他說的這話而生氣,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那又如何”
梁逸氣極,一把搶過梁澈翻蓋在書桌上的那張字,將其舉在半空中,“來都瞧瞧我們五皇兄的墨寶”
“這么丑的字也敢拿給先生看,莫得污了先生的眼。”
“哇”
除了梁澈和梁逸以外,其他的幾個皇子年紀都小,看到這樣一張鬼畫符一般的字跡,不由自主的叫了起來,“怎么寫的這么丑”
十九皇子童言無忌,他扯了扯梁澈的袖子,“五皇兄,你的字寫成這樣,你母妃不會打你的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