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屏接不下去話,朝著床榻那邊看了一眼,只能清了嗓子,道“那你便好好招待吧。”
趙保屏轉身離開,在出房門時便呸了一聲,邊走邊嘀咕著,“小丫頭片子,也就讓她在威風幾天。”
“叔父。”
趙保屏出去,趙頤這才對著周家二叔父行了跪拜禮。
周賀冀見狀忙去將趙頤扶起來道“快起來,快起來。”
趙頤被扶起來,周賀冀心里還是難過的,他轉身望向自己的大哥,眼淚又忍不住在眼眶中轉起了圈。
“你父親是如何去的”周賀冀慟聲問道。
“是頤兒不好,父親想讓我照顧”趙頤抬眼看周家二叔父,能讓她照顧的,也就只有父親在外面生的私生女了。
周賀冀看著趙頤欲言又止,了然于心,安慰道“不能怪你,你父親的病能支撐到現在已是不易。接下來你要如何打算”
“我已經答應父親接她回來照顧,只是父親去的時候沒有告訴我她現下在何處。”
“你是想要問她在何處”周賀冀知道趙頤和她母親一樣是個和善的,雖是一府的大小姐,但卻一點都不跋扈。
趙頤點頭,“嗯,既然答應父親了,我便會做到。”
周賀冀垂眸眨了眨眼,將地址說了出來“我去看過她了,是個很懂事的小姑娘,你父親將她安置在了銀杏胡同里小宅子里,由她母親的乳母帶著呢。”
“她母親的乳母”趙頤眉心微動,“她母親呢”
“她母親也曾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被迫入的青樓,如今已經是下落不明。”周賀冀解釋道。
趙頤驚愕,眼底震驚,“青樓”
周賀遠的尸身停留了兩日才從冰冷的房中搬到靈堂處,趙頤怕周賀遠的尸身腐爛,屋內也沒有燃火爐。她就那樣陪在父親的身邊,渡過了一個寒冷的除夕和新年。
趙家是有名的富商,曉得周賀遠的人,收到趙府喪貼都前來祭拜,府門處人流絡繹不絕。
趙頤和與她同輩的幾個小輩跪在靈堂內。趙頤拿著黃紙放入火盆中燒著,火苗攢動,趙頤漠然的跪在那里,聽著襄禮在祭拜賓客燒香后行跪拜禮。
“家屬回禮,跪。”襄禮喊著,聲音蓋過了外面的喪樂。
趙頤頷首,躬身跪拜。
“頤兒,節哀。”周賀遠生意上熟悉的朋友,看到趙頤跪在那里安慰了她一聲。
趙頤低著頭,眼中血絲明顯,清冷微啞的嗓音回道“多謝徐叔父關心。”
那人無奈嘆了口氣,隨著眾人出去了。
趙頤一個個答謝,一整日跪在那里不曾起身。丫鬟給她送來吃食,也未飲用。直到外面起了爭執,趙頤才朝著外面看去。
“我不與你說,你們家誰掌印誰做主,這比單子已經定了兩個月了,貨才到京城豈能說改就改”
院外吵嚷著,趙頤起了身朝著外面走去。
一個身材肥胖說話中氣十足的男人,在被眾人圍著的時候,看到了趙頤走過來,急忙轉身道“欸,頤丫頭,你來的正好,你父親是不是把你們商行的印信傳給你了”
趙頤不知出了什么事,疑惑的問道“方叔父為何忽然問這個”
方樊慶聞言,看了一眼周圍圍著他的三房兒子趙保屏等人,不屑道“我與你父親年前談的一筆生意,今日剛剛到京城,你這位堂伯父說是要臨時改單子,買家換成他。這買賣都是簽了契約的哪能說改就改,我就想問問你,你父親生前或者是你,有沒有要將這筆單子轉到你堂伯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