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之內。
齊遨宇的臉色鐵青,久久無語。
雖然知道七曜中人無一弱者,卻沒想到沈丹嬰如此了得。自己親自出手都沒能把她拿下,反倒是害自己元氣大傷,那些損失的黑氣,非得長時間修煉否則萬萬回不來。
他倒不是說功體受損就一定活不下去,可是如今沈丹嬰死了,自己就得面對一個最嚴重的問題:糧食從哪來。
莊園被焚的干凈,莊園里的糧食是指望不上了。沒了丹青商會,自己又從哪找糧,沒有糧食,自己又靠什么抵擋燕軍?離開了功體之后,他就得以凡人之軀對抗燕國大軍,對于習慣用功法解決問題的齊遨宇來說,這就有些困難了。
就在他還在考慮該怎么獲取軍糧的時候,突然急報傳來,一直游離在外的神策軍與燕國禁軍在龐城匯合,當夜便用龍吼巨炮轟開了城門,龐城失陷。
這個消息對齊遨宇來講,不啻于晴天霹靂。
龐城城堅壁厚,易守難攻,周圍毗鄰河道,交通發達,盛產水稻和漁獲……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龐城是臨淄最后的堡壘,過了龐城,不足百里便是臨淄。
燕軍兵鋒已經直指臨淄。
兵臨城下!
……
朝堂上落針可聞,誰都沒料到燕軍會這么強,轉眼間就打到了臨淄。
更沒料到一直游離在外,看似在防范楚國的神策軍會突然調轉兵鋒,趕來與禁軍匯合,只一夜間便攻破了龐城。
齊遨宇眼神冰冷,在下方群臣臉上一一掃過,寒聲道:“怎么,都沒主意了么?再有半日,燕國大軍便會兵臨城下,說說看,朕了要如何應對?”
百官無語,群臣噤聲。
這種時候,沒人敢亂出主意——這爛攤子,誰愿意摻和?
齊遨宇等了一會,見無人發聲,他冷哼一聲,開始點名。
“兵部。”
兵部尚書趙玉棟出班,躬身行禮:“陛下。”
“朕記得,前日兵部的奏章上還說,龐城堅不可催,即便用龍吼巨炮來攻,也絕對不會破城。現在呢?你如何解釋?”齊遨宇質問道。
趙玉棟緩緩跪倒,一臉正色道:“臣,罪應萬死。”
他若狡辯還好,可他偏偏擺出一副忠臣模樣,直接請罪,一句話都不解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齊遨宇因為戰敗而泄憤,而他則為君主背黑鍋,在委曲求全,在為大局而犧牲小我。
這種態度最是可恨,不但讓齊遨宇心里生出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若是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看他這位齊王?
換成往日,齊遨宇也就忍了。可此時國難當頭,敵人都快打到國都了,你還來這套?
齊遨宇徹底被激怒了。
趙玉棟出身文官,但熟讀兵書,向有知兵之名,深受前后兩代齊王信重,被先王賜賞入朝不趨,贊拜不名的禮遇。
他在民間名聲極佳,人人皆以老尚書稱之,即便到了齊遨宇登基,他仍然屹立不倒,如今已是三朝老臣,權傾朝野。
總的來講,齊遨宇雖不懼他,卻也不好輕易動他。
在外人看來,趙玉棟此人忠心不二,德才兼備,絕對是國之棟梁。
可齊遨宇卻是深知此人看似良善,實則野心勃勃,若非南曜諸國皇室相互扶持,從外部斷絕了權臣謀逆的土壤,否則的話,以此人掌握的力量,即便取齊氏而代之亦未嘗不可。
像這種權臣,換成哪個君主都難免心懷忌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齊遨宇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