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遨宇之所以對他一直容忍,主要是因為他已經年邁,即便權勢再大,還能活多久?由著他活著,不但能穩固朝局,還能成全齊遨宇仁君之名,何樂而不為?
至于他那些黨羽,等他一死,自然就樹倒猢猻散了。
只是,齊遨宇能容忍趙玉棟掌權,能容忍他作威作福,卻無法容忍他敗壞齊國。
“罪該萬死?”齊遨宇目光透著狠戾,冷笑問道:“老尚書何罪之有啊?”
趙玉棟怔了下,抬頭看向齊遨宇,沉吟片刻,回道:“臣,罪在用人不當,以致丟城失地。”
“哦?”齊遨宇瞇了瞇眼,心頭火氣更盛。
用人不當?前線將領是齊遨宇親口指派的,這是在認罪?這分明是在罵齊遨宇眼瞎!
齊遨宇都能猜到,此時其他文武百官必然在心里嘲笑自己,他心中更怒,喝道:“朕且問你,你可曾克扣前線糧草?”
兵部尚書搖頭:“不曾。”
齊遨宇笑了,又問道:“你可曾侵吞軍餉?”
“不曾。”
“你可曾販賣軍功?”
“不曾。”
“你可曾私相授受?”
“你可曾檢拔私黨?”
“你可曾……”
齊遨宇追問不休,趙玉棟一開始還嘴硬,可到了后來身上官服已經被冷汗侵透,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不對勁!
他終于察覺到了危機,齊遨宇這態度……分明就是想動自己啊!
可是,燕國都快打過來了,在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對付我?
趙玉棟心中驚怒,同時腦子急轉,思索著如何擺脫眼前危局。
可齊遨宇卻根本不給他機會,他豈能不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就在趙玉棟伏首苦思之時,齊遨宇已經冷酷下令:“來啊,將此獠除去衣冠,打入天牢。”
趙玉棟腦子“嗡”的一聲,猛得抬頭看向齊遨宇,就見齊遨宇眼露徹骨寒意,似乎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
“陛下……”
趙玉棟叫了一聲,兩名侍衛已經進殿,一把扯走他頭頂官帽,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朝外拖去。
趙玉棟被拖的一個踉蹌,卻也因此讓他反應了過來,臉上恢復了冷靜,伸手推開侍衛,輕聲道:“不用你們拉,老夫自己能走。”
值宮侍衛自然知道眼前人的身份,稍一猶豫,趙玉棟已經起身,他并沒多說什么,只是朝齊遨宇躬身拱手,轉過身后,便邁著平穩的腳步朝殿外走去。
眼看著齊遨宇輕描淡寫就處置了趙玉棟,群臣悚然,有幾個神色猶豫,想要出班求情,可看著齊遨宇那冰冷的眼神,最終還是忍住了沖動。
齊遨宇瞇眼看著趙玉棟走出殿外,直到對方身影隱沒于紅墻綠瓦之間,他才收回眼神,目光往殿下一掃,冷聲道:“戶部何在?”
在群臣兔死狐悲的眼神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戰戰兢兢的出班,二話不說便跪伏在地。
“陛下,臣有罪!臣罪在不能退敵,請陛下賜臣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