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倒也不意外,淡淡笑道:“勞煩老伯前面引路。”
那門官連稱不敢,弓著身子走在前面。
朱慈烺振了振袍服,跟在了后面。
劉傳宗和趙信對視一眼,亦跟了進去。至于其余護衛則在衙門外等候。
這巡撫衙門的布局與一般縣衙、府衙大同小異,都是前衙后院的格局。
前衙是供巡撫處理公務的,后院則是巡撫起居生活的地方。
稍有不同的是,這巡撫衙門前衙中辟有一小校場,四周兵器架子上擺放著各式兵刃。
朱慈烺知道明末衛所制度崩壞,衛所軍戶逃籍嚴重,留下的也多是被各級軍官層層壓榨,成為了他們的佃戶,毫無作戰能力。
明末真正有戰斗力的便是邊軍,也就是募兵。在這些邊軍之中,戰斗力最強的便是總兵、副將的家丁。這些人是將領的私兵,作戰時最為勇猛,但也存在著只認將領不認朝廷的問題。
遼鎮、左鎮皆是如此。
除了武將統率的邊軍,總督、巡撫的標營也是一支頗有戰斗力的軍隊。
便說這淮安巡撫路振飛標下,就有一支能征善戰的標營,兵額在一千人左右。
如今山東大部都被闖賊控制,與山東毗鄰的淮安府自然能夠感受到壓力。
路振飛平日里不但組織鄉勇訓練,更是將這一千巡撫標營士兵錘煉的如銅鑄鐵打一般。
朱慈烺相信,若是闖賊真的派出一支偏師圍攻淮安,路振飛是有一戰之力的。
門子帶著朱慈烺一路穿堂過院,在一垂花門前停了下來。
他微微欠身,面上堆笑道:“我家老爺便在這院子正屋中,進了這門便是后宅了,便只公子一人進去即可,余下這兩位爺還請在外面稍候片刻。”
此話一出,劉傳宗急了,他的工作就是侍奉太子,自然不能離了朱慈烺左右。
趙信也極為不滿,他是東宮侍衛長,若他也不在朱慈烺身邊,太子的安全由誰來保證?
朱慈烺見二人怒目圓睜,雙手向下壓了壓。
“你二人且在外面等我好了。”
說罷朱慈烺從劉傳宗手中接過一個包裹,徑自穿過垂花門來到了后宅。
后宅是由幾個獨立的院子組成的,按照那門子所說,淮安巡撫路振飛就住在這一進門的跨院中。
朱慈烺走到正屋前定下步來振了振袍服。
他正要敲門,便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啟開了門。
朱慈烺定睛瞧去,只見此人頭戴烏紗,穿著一件云雁補子服,腰間系著革帶。
他心道此人大概就是路振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