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涂山玉還向顏昭道了謝。
此前白燼已將自己遇襲的經過告訴他,如非偶遇顏昭,獲贈一枚妖丹,她很可能就死在藥神宗山腳下了。
對此,涂山玉心存感激。
他們各自都幫過對方一次,也算兩不相欠了。
涂山玉二人離開后,雪球抓著一大把紅狐貍毛,心疲得很。
白燼的熱情超出預期,纏得它頭疼,好在此事告一段落,好歹算是勉強達成目的了吧。
這邊小狐貍剛嘆出一口氣,那邊顏昭又轟一聲,炸掉了今天第六個爐子。
雪球“”
它看一眼窗外天色,時辰未到正午。
一天十個爐子的指標對顏昭而言還是太輕松了。
顏昭自己也愁得很,繼續這樣下去,她今天真沒飯吃了。
因此,第七個丹爐取出來后,她半晌沒點丹火。
猶猶豫豫不知過了多久,顏昭忽然“誒”一聲“我剛才怎么沒想到呢”
任青悅還以為她終于有所突破,不料顏昭突然往后仰,攤開雙臂躺在地上,仰頭長嘆一口氣“不煉丹就不會炸爐,就這樣一覺睡到吃飯。”
任青悅“”
呵。
顏昭剛合上眼,耳朵便猛地一痛。
一只手捏住她的耳朵,指腹柔軟,觸感微涼,可下起手來一點也不留情,將她耳朵狠狠擰了一整圈。
顏昭痛得一下子坐起來,伸長脖子夠任青悅的手,嘴里嗷嗷叫。
任青悅眉梢一挑,素來清清冷冷的表情因此變得鮮活,笑問顏昭“還偷不偷懶了”
顏昭秒慫,嘴上說著不敢,心里卻給任青悅惡狠狠地打上一個惡毒師姐的標簽。
“起來繼續練習。”任青悅將爐子扔給她。
顏昭不情不愿坐好,再次點上丹火。
任青悅在顏昭身旁坐下,單手托腮仔細觀察。
這兩日,光是看顏昭練習,她已大致明白了煉丹的思路。
如今最要緊的,便是找出顏昭丹爐屢試屢炸的原因。
靠顏昭自學,還不如教只猴子快。
顏昭斜眼偷偷看她。
任青悅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把戒尺,拍在掌心啪啪響,勾起唇角“
炸一次打十個手板兒。”
顏昭“”
怕被打手,她不敢懈怠。
然而這只爐子在顏昭手里也只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
最終仍逃不過炸毀的命運。
顏昭垂頭喪氣,五指蜷起來,怕任青悅叫她伸手。
然而任青悅并沒有拿起戒尺打她。
顏昭偷偷掀起眼皮,見任青悅歪著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任青悅生得昳麗,眉如遠黛,不笑時自有幾分疏冷,但全神貫注思考的樣子卻很好看。
顏昭也見過一些好看的人,像她阿娘,還有那日林中出現的獨臂女人。
但任青悅與她們是不一樣的氣質。
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顏昭覺得自己有點怕她,但又好像不是特別怕。
如果大師姐不覬覦她的小狐貍就好了。顏昭心想。
顏昭心里繞過八百個想法,任青悅輕蹙的眉頭終于松開。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