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那么自私的。
涂山玉拿到裝了雪狐毛發的錦囊。
白燼仍原地站著,黯然神傷,涂山玉拿著錦囊走向妖后。
每走一步,他的心都收緊一分。
倘若,錯了呢
如果他的判斷失誤,玉墜對雪狐毛發沒有感應,他們今日豈不都要空歡喜一場
懷著極其復雜的心情,涂山玉腳步落下。
妖后脖頸間天青色的玉墜倏地亮起一層薄光。
涂山玉鼻子一酸,最后兩步飛奔過去,將錦囊遞給妖后。
“枂兒”妖后雙手顫抖,緊緊攥著錦囊,將其置于心口,未語淚先流。
白燼垂眸站在幾步開外,為自己無疾而終的戀情默哀。
不知過了多久,心情勉強平復,妖后將錦囊撥開,取出那一縷銀色的毛發。
熟悉的氣息雖然很淺很淡,時隔一千年,她也無法忘懷。
這就是她的枂兒。
妖后抹了眼淚,哽咽著對涂山玉道“玉兒,快去將此事告訴你父君。”
“是。”涂山玉點頭,“孩兒這就去見父君,母后且稍事歇息。”
涂山玉走后,妖后平靜下來,朝白燼招手“燼兒,你到姨母身邊來。”
白燼沉默不言地走過去,妖后輕輕握住她的手,問她“你很喜歡狐仙姐姐”
“嗯。”白燼心情低落地點頭,“姨母,我不知道她就是表姐。”
妖后讓她坐下,摸摸她的腦袋,安撫道“好孩子。”
隨后又問“你的狐仙姐姐,她也喜歡你嗎”
白燼昂首挺胸“當然”
不然狐仙姐姐也不會送她尾巴毛毛
妖后笑容無奈又欣慰,她輕拍白燼手背“若枂兒也是喜歡你的,姨母不會反對。”
她的乖女兒走丟了一千多年,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又怎么能對女兒的情感妄加干涉
她只希望枂兒能回青丘,愿意認她這個不稱職的娘親,從此過得幸福快樂便好了。
白燼眼睛一亮,隨即又喪氣“可如果姨父不同意”
妖后失笑,大起大落的沉痛心情緩和些許,溫和道“他不同意也不行,他聽我的。”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顏昭每天早上困懨懨地起來念
書習字,午后又被小狐貍監督著煉丹修行,夜里偶爾和阿娘嘮嘮嗑,不知不覺便過去一年余。
前陣子天冷,她躲在被窩里不想起,雪球大發慈悲,允許她每天多睡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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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深冬過去,旭日東升,萬物復蘇,小狐貍天天吃養魂丹養著,傷勢見好,對顏昭的要求便愈發嚴格了。
顏昭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從榻上爬起來。
雪球已經跳上書桌,替她將紙筆鋪開,字帖翻到今天該練的那一頁,妥妥一個勤奮努力的伴讀小書童。
顏昭打著呵欠來到書桌前,雪球小爪爪捧著將蘸滿墨汁的毛筆,鼻子里發出哼哼聲,催促顏昭趕緊開始今天的練習。
這一幕總覺得似曾相識。
顏昭接過毛筆,筆尖落下,墨跡在紙面上洇開,慢慢勾勒出字形。
她忽然想起來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什么。
顏昭抬起頭,看向蹲在桌旁,捧著墨條細細研墨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