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栩沒有回答。
封鳶邊走邊自顧自道“顧蘇白之所以會被選中是因為他經歷了兩段不同的時間線,而且靈感高到足夠將相關的記憶寫入他的潛意識,在意識層留下痕跡,放逐者如果要選擇某個相關人的記憶作為錨點,這個人的實際情況應該和顧蘇白差不多。
“是十二年前那次事件的親歷者,對整件事有完整或相對完整的記憶,以及高于常人的靈感”
他停下了腳步,偏頭去看言不栩,卻發現言不栩也正盯著他。
“怎么”封鳶下意識問。
“你想到了誰。”這句話應該是一個問句,可是言不栩的語氣卻平直無波,像是在陳述。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封鳶道,“鄭警官。”
“他是親歷者,當年前往祭壇行動的調查員只有他意識完整地活下來了;他擁有兩條時間線的記憶且記憶沒有被干涉或者清洗;而且他作為前調查員靈感不低;最主要的是我們剛才和他有接觸,所以才能進入到錨點里。”
言不栩環顧著周圍,混沌夜霧倒映在他眼底,猶如一片隱在黑暗中碎波詭譎的湖,那湖面投射出來的不甚清晰的柔光落在封鳶的臉頰上,他道“可如果這個錨點的介質是鄭警官的記憶,放逐者,或者白夜信徒是什么時候取走他的記憶的”
以顧蘇白的情況來類比鄭警官,顧蘇白曾經遇到過生命危險,如果這場危難是白夜信徒的杰作,那么鄭警官呢放逐者和白夜信徒沆瀣一氣,大概不會再取走鄭警官的記憶之后還將他放回去,可是鄭警官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難道放逐者比較善良”封鳶玩笑道,“他們在拿走了鄭警官的記憶之后又將他放回來了。”
言不栩“那你不如信我比較善良。”
“你確實有點,”封鳶煞有介事點頭,“勉強算個好人。”
言不栩“”
他道“你要是不加那些限定詞或許我聽了還能高興點。”
封鳶攤手,對自己的表述毫無修改的意思。
“再說了,”言不栩嘀咕道,“發什么好人卡啊”
“剛才就應該問問鄭警官有沒有遇到過什么生命危險,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太禮貌”
封鳶聲音驟然一收,眉宇微褶“他說過。”
言不栩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道“說過什么”
“鄭警官說過他遇到的生命
危險”
言不栩瞬間思緒回籠,眸光驚訝地看著封鳶“你是說,十二年前他執行任務時遇到放逐者的那個夜晚”
“對,按照鄭警官的描述,他當時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而后來算是僥幸活下來,也失去了一條腿,而且靈感也受損了,不能再繼續做調查員。”
“如果這樣的話”言不栩低聲呢喃,“難道這個錨點十二年前就已經存在”
剛才那聲如同爆炸的巨響剛剛過去了十分鐘,聲音的源頭還在調查,穿過世界之門的調查員已經分散出去的各自忙碌,陳副局盯著屏幕上的位置反饋,隨口問“蔚司長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姜秘書點頭“是,我五分鐘前剛打完最近的一次電話,依舊打不通。”
正說著,尤彌爾從外面進來“我剛才讓艾蘭給言不栩打過電話,也打不通。”
陳副局皺眉“他們這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兩個錨點的測試情況如何”尤彌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