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與付推推眼鏡,承擔起當和事佬的職責,拍拍郁宿又拍拍林琳瑯。
直播的回憶殺畫面再度重新開啟,第二次相遇戛然而止,快進到第n次相遇。
已知音樂學院預科班的公共課有視唱練耳課、音樂理論課、音樂素養課,以及每月一次的作曲研討會。
求問如果林琳瑯處心積慮找盡一切機會接近初見鴉,每周他能有幾次見到初見鴉的機會
答案三次以上。
視唱練耳課,林琳瑯從初見鴉的左邊探出頭“hi,cro醬”
音樂理論課,林琳瑯從初見鴉的右邊探出頭“heo,cro醬”
音樂素養課,林琳瑯堅持不懈地從初見鴉的身后正中央探出頭“又見面啦,cro醬”
初見鴉筆直而過,面色冰冷,猶如屢次三番被強行偶遇的只是一個透明人,而他無論遇到多么令人驚奇的新聞事件也絕不回頭。
他雖然一貫眾星捧月,但其實很不擅長接受單對單的窮追猛打。
哪里來的私生粉啊
于是一避再避。
時間一晃而過,到林琳瑯的生日這一天。
很新奇的體驗。
不同于國內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人,父母提早招待準備、親戚登門拜訪,有時假如撞上上學日,還會自己買一只十幾寸的蛋糕帶去班級,和同學們嘻嘻哈哈地分吃一整塊大蛋糕。
林琳瑯的十三歲生日,在美國的音樂學院里,形單影只地一個人度過。
獨自在宿舍單人間,接起一通來自遠洋的父母的視頻電話,臉上揚起燦爛得一如既往的笑容,對鏡頭開開心心笑出一口白牙,抬手比一個心。
“爸爸媽媽”
他忘記自己說了什么,除了關于自己的部分遮遮掩掩,其余一切口若懸河妙語連出,逗得視頻對面的父母放心寬慰地笑。
可回過神來,好像也沒有說什么很有用的話。
想吃媽媽親手包的蝦仁餃子和小餛飩。
想吃媽媽親手做的糖醋里脊和蘿卜排骨湯。
想吃爸爸親手做的川香大盤雞和水煮毛血旺。
等回到家,一定會有的吧
好像這一通電話中斷冰冷的現實,將他拉回虛夢里國內等候他已久的溫暖的家。
掛斷電話,收拾一下書包,背著兩根鼓棒,走向練鼓室。
他沒有在國外慶祝生日的打算。
家里不過稍好一點的工薪階層,能供他出國讀書已經辛苦不易,他應該珍惜留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
林琳瑯打開練鼓室的門,卻發現里面已經站了兩三個學生。
“該死都讓你動作快點了,這瘋子回來了”
“他不是今天生日嗎怎么來得這么快”
是當初轉頭竊笑、最先傳他“瘋子”名號的人,地面零零散散碎了一地雪白的鼓譜,連著他用不同顏色的水筆一個個寫下的筆記,一同鋪散攤落。
如天空之城擱淺的星星。
看到他開門,他們顯然措不及防。
也許他的神情太過恐怖,那幾個人本想放狠話再挑釁一下,見狀心虛得都不敢和他對視,拔腿就跑,接連奪門而出。
奪到一半,被提著校服后領拉住了。
“來都來了,打一架唄。”林琳瑯低頭咧開嘴角笑著說。
林琳瑯上了。
林琳瑯1v3。
林琳瑯直接開大,橫掃腿接流星拳。
把做見不得人的事的外國佬們,全部呈拋物線一個個扔出了練鼓室。
半晌。
喧囂的房間里死寂下來,鼓譜和筆記仍然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徒留一地狼藉。
就算打架發泄了滿心野獸一般橫沖直撞的邪火,但等到這一架收場,還是只有他一個人面對糟糕無能為力的現實。
像一只可憐又冷冰冰的泡沫,在空中發出“噗”的一聲,碎得徹底。
林琳瑯耷拉腦袋無精打采,拿起掃帚掃地,整理一下房間,疲累地坐在架子鼓后面,低下身體,把自己慢慢地趴在鼓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