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珺面無表情“公主府里面進人,還是需要一番遴選。”
衡王被噎了一口,方才他被賀鏡齡拒絕,這下賀鏡齡又被晏長珺拒絕,兜兜轉轉受折辱的不還是他
皇帝見勢不妙,立刻道“賀大人如今忙著為國效力,自然沒閑”
晏長珺依然冷淡,只有衡王臉上風云變幻。
接下來便沒有他們這些個錦衣衛的事情了,皇帝召見他們,也不過是為了給衡王展示一番。但詭異的是,不知為何今夜的錦衣衛怎么都是些而立中年的男子除了裴縉和賀鏡齡。
但有這兩人,也足以撐一撐場面了。
“各位請回吧。”皇帝又客套夸贊了幾句,便示意這些錦衣衛可以回去了。
他本來也是臨時起意,把這些人叫來的。好在還有個賀鏡齡,為他挽回些顏面這皇叔倒還是實誠,竟然當場問出成家未有之類的話來。
賀鏡齡等人跟著裴縉,一路離開了宴會現場。
只不過她似乎一直能夠感受到那綿長的凝睇。
一到了皇帝看不見的地方,裴縉臉上的溫潤笑意便也跟著蕩然無存了。他先是讓其他人離開。
賀鏡齡聞言,也準備跟著離開,卻被裴縉叫住了“賀大人,今夜您不應該在皇宮里面吧”
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忿忿,本來這人在官場高升,就讓他略微不適。
賀鏡齡淡定回道“趙大人臨時生了病,又是中秋佳節,他家有妻小,在下孤寡一人,索性就做了這代班之事。”
裴縉皺眉,耳畔又響起賀鏡齡方才所說“心有所屬”之事,便疑惑問道“原來是這樣話說回來,賀大人心有所屬的人,是誰呢”
不要這么快就到處樹敵嘛。賀鏡齡輕輕嗤笑一聲。
不過她的想法,在見到晏長珺之后,也隨之發生了改變,盡管晏長珺似乎對她沒有興趣。
之前他們都是假想敵,如今還真是情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賀鏡齡尋思晏長珺和裴縉就說了句免禮。
“裴大人不必關心。”賀鏡齡面上含笑,語氣卻滿是不愿多言之意。
裴縉欲言又止,但知道這事并不是自己該管該問的,便只能尷尬地移開話題“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多問了。”
賀鏡齡輕輕頷首“裴大人留在下還有其他的事么”
“沒有了,你走吧。”裴縉面色凝重,雖然胸腔中堆著郁氣,但的確無處抒發,還是放賀鏡齡走了。
駘蕩的春風還沒停下,賀鏡齡只覺自己走路都有些輕飄飄。
她回到了崗位上面,這次頗為玩味地把玩著腰間佩刀。
這邊是修竹林,一會兒宴飲結束,就有危險的事情發生了。按照原書劇情,公主會提前得到消息,從小路離開,然后遇到一個炮灰。
便是賀鏡齡此時所站的這條道。
她閉眸思考,腦海中卻都是那人珠翠明煌的樣子,烏濃墨發,綴珠嵌翠,又是一個錦繡膏粱里面走出來的人。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一聲尖利的“走水啦”聲音和著一聲鐘響轟鳴傳來,賀鏡齡轉身遙望時,遠處的燦金火舌同腦海中的照眼金翠疊合。
她咽了一口唾沫,按下腰間佩刀。
那聲響,來自乾啟城正中的破鳴鐘一鼎一丈大鐘,非百余人合力不能使其鳴響。
火海漫漶,似要吞噬人間。
“快跑啊”
“出事了”
叫聲此起彼伏,賀鏡齡已經眼睜睜瞧著不少人從她面前路過,但她還不能輕舉妄動。
她要等的人還沒過來。
她按下佩刀,在竹林中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