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族的內斂和試探,狐族的感情純粹熾烈,一目了然。
方遙睫毛微斂,既如此,自己又何必設防
她先往謝聽嘴里塞了顆止血丹,不由分說地拿出水囊和治療外傷的藥粉“把衣服脫了。”
那暗河水本就不干凈,那主教的尸體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這一爪子誰知道有沒有什么毒得趕緊處理才行。
“啊現在就脫么”
謝聽有些意外地小聲問,狐耳輕垂,根部有些紅,垂眸猶豫著,手上羞羞答答地去解衣襟和腰間的束帶。
“不脫衣服怎么清理傷口,快一點”
“唔。”
被她催促,后者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方遙拿著治外傷的藥粉,視線掃過他不著寸縷的上半身,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這狐貍身材還挺好的
先前同榻而眠,她無意間碰過他的腹肌,便知道他身材好。
不過上回只是摸了兩下,還未有更深刻的印象,這次這般近距離地上藥,眼前的肌理精壯分明,冷白漂亮,又很有力量感,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
不得不說是她格外喜歡的類型。
比起冥紋之痛,清理傷口的痛都已經不叫痛了,謝聽甚至還有心情和她撩閑,眼尾微瞇,狐尾輕輕搖晃“這是你第一次給我上藥”
“你還想多來幾次”
方遙嗓音清淡,然而橙黃暖調的燭光下,映照著她的耳后也多了兩分不明顯的緋紅。
細致地將用鹽水將傷口臟污的部分沖洗干凈后,一點點均勻地倒上藥粉,微涼的指腹難免碰上他后肩的肌膚,男人的眉眼因放松而舒展。
謝聽心想,也不是不行。
畢竟這樣好的待遇,他從來沒體驗過。
如果此時身處的不是這潮濕陰暗的地洞,而是王城宮殿里舒適的床榻就好了。
“好了,穿衣服罷。”方遙將藥瓶收起來。
“這就好了不多放幾遍藥粉”
謝聽的語氣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方遙無奈“這是上藥,又不是撒調料,還怎么多放幾遍”
謝聽短暫地享受了片刻被服侍照料的感覺,還沒品出味來,就被打回現實。
眼下危機未解,也不是享受之時,謝聽只好從儲物袋里拿了件新衣服出來,重新穿好。
清理好傷口,二人原地歇息整頓片刻,繼續往溶洞的深處走。
越往深處走,腦海中不時響起的那道聲音就越強烈。
方遙每每被那聲音蠱惑得頓住一次腳步,心中想要往前走的信念感,反而更多了一分。
那道聲音越不想讓他們往前走,越是說明前面有東西,“它”在害怕。
走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條暗河不再變寬,他們好似走到了河流的盡頭,而面前的通道則被層層生長的藤蔓枝條所覆蓋。
隔著藤蔓,方遙能聽見前方的河流聲有著空曠的回響,說明在藤蔓之后,是一處極為空曠的地帶。
方遙毫不猶豫地拔出雪寂劍,斬向藤蔓。這些擋路的藤蔓在凌厲的劍風下不堪一擊,紛紛被砍斷掉落,沒有了藤蔓阻路,二人一同并肩低頭穿過最后的甬道。
繼而有種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