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幾人“”
在龜甲的指引下,第二日傍晚,云搖等人終于跋涉過大半座城池,來到了侍龍城的最北端。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似乎已經廢棄了無數年的宮殿。
雜草沒過膝頭,角落里的青苔攀上了玉石斷柱,上面的雕龍也裂痕滿布。殘垣之間,兩扇宮門緊合,上面的鍍金之色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斑駁晦暗,紅漆大片地剝落下來。
半條長街之外,就是無比熱鬧的街市。
而這座曾華麗雄偉的宮殿,卻孤寂清冷,那些喧囂與熱鬧被攔在了宮墻外,它破敗得仿佛已經被世人遺忘了萬年,獨自蕭索地盤踞在這座皇城的角落。
站在那剝落了紅漆而露著玄鐵冷色的宮門前,丁筱幾人面露踟躕。
“師叔,”丁筱往云搖身后躲了躲,“這地方怎么看著荒無人煙的,里面,會不會,鬧鬼啊”
“這附近我昨日路過幾次,怎么從沒看見這里有這樣大一處宮殿,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另一名男弟子附和點頭“是啊,比起后面的鬧市,這里也太怪了。”
“”
云搖同情地望了眼這幾個還蒙在鼓里的弟子,沒忍心告訴他們怪的不是這兒,背后的“熱鬧”才是滿城的白骨。
她冷靜抬手,把快要蹭到自己身上來的丁筱拎去旁邊“在這個侍龍城里,如果讓我選個埋骨地,那我一定埋這座宮殿而不是后面的鬧市里。”
說著,云搖便要上前。
然而就在此時,她面前日光突然投下了一道長影。
云搖一頓,抬眸。
是慕寒淵。
雪白清冷的長袍就攔在身前,蓮花冠端立,墨發如流云。在這樣近的距離下,連他衣冠袍袖間以銀絲暗紋輥過的龍爪云痕都清晰可辨。
云搖仰頭“做什么”
血色絲絡從雪白袍袖下無聲墜地,小心攀上了云搖的紅色衣裙,它沒入其間,便像不曾存在。
而云搖耳邊已響起只有她一人能聽到的他的清音。
弟子愿為師尊代勞。
云搖想都沒想有為師在,你代什么勞聽話,別擋路,往旁邊挪挪。
“”
慕寒淵竟是一步未動,垂眸清和,眉目卻薄顯出幾分罕有的凌冽師尊閉關未捷,有傷在身。藏龍山之事,我絕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
云搖梗了下。
想了幾息她才想明白,慕寒淵是指那夜叫她領隊入藏龍山,險些沒出來的事情這倒也不怪你,畢竟我都沒想到還會有魘獸這種
云搖抬起來要去拍小徒弟的手腕,剛到半空,就被人握住了
弟子冒犯,請師尊恕罪。
云搖“”
這話怎么聽著耳熟呢
還沒回神,她手串金鈴輕響,上面懸著的小烏龜殼就落進了慕寒淵的掌心。
“”云搖臉色微變,快步向前就要奪回。
然而侍龍城中她靈力受封,不動用仙術,根本攔不住有血色絲絡可操控萬物的慕寒淵。
眼見雪白袍影消失在眼前。
下一刻,紅漆斑駁的宮門前,慕寒淵便顯影,手中龜甲向前一送
龜甲中幾顆極淡的金色光點閃爍起來。
只見宮門兩旁的玉石斷柱上,裂痕滿布的雕龍石像微微震動,盤踞柱身的龍身向上騰攀,竟像是活了過來。
“我族血脈”
猶如洪鐘的聲響像越萬古而來,滄桑地響徹在幾人耳邊。
那聲龍息長嘆,似悵惘遺憾。
“你們是來找龍心鱗的”
云搖趁機上前,毫不猶豫鉗住了慕寒淵袍袖下的手腕,她仰首淡聲“是。不知前輩何人,為何將我們困于此處”
“我不是什么前輩,不過是一道殘魂罷了你們要找的龍心鱗,也不在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