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姻緣一事上,旁人硬要插手,只會越是干預,越是促成,何況云搖這會也實在懶得分心。
她唯一的獨苗徒弟還在里面“受審”呢。
多說無益,云搖示意丁筱,繞過拐角,走到了各派弟子們三兩圍聚的行宮大殿前。
門外多是些普通弟子,沒有入殿內參議的機會,于是只能在外面夾道聽著動靜,這會兒也都聽著里面傳出來的聲音而低聲議論,不敢高語。
“等等,殿內是眾仙盟堂議,你們不能進。”兩名守在殿門前的浮玉宮弟子抬手攔住了云搖和丁筱。
丁筱立刻上前“我們是乾門弟子,寒淵尊就在殿中,我們為何不能進”
兩名浮玉宮弟子對視了眼,離得近的那個板起臉“這兒是浮玉宮,里面是眾仙盟的堂議,我們說你不能進,便是不能進,哪來那么多為什么哎呦”
對方推向丁筱的手就被一道無形靈力驀地格開。
他吃痛驚呼,捂著手腕怒目云搖“你敢動手,你知不知道我師父是浮玉宮五代長老”
“我是慕寒淵的師妹,云幺九。論仙門輩分,你師祖見了我都得喊我姑奶奶。”
云搖懶洋洋地截斷了他的話聲。
到底還是沒好意思說出“我是云搖的徒弟”這種話來。
對面兩人臉色都變了,連帶著聽見這句話的,殿門外一眾修者朝向云搖的神態目光都古怪起來。
若是鄙夷議論也就算了,偏偏還都透著點打量和遲疑,更有甚者,還主動退開了一圈。
她是什么魔族余孽嗎,他們要這樣避諱。
大約是看出了云搖蹙眉的不解,丁筱悄然湊過臉來,低聲解釋“師叔你不知道,就在你睡著啊不是,冥想閉關這兩日,寒淵尊已經廣宣眾仙門,言明此次破葬龍谷秘境,是你一人之功,與他無關。”
云搖偏過臉“這他們也信”
“本來是不信的,但懸劍宗的呂長老,哦就是我們上回在藏龍山山神廟搭救下來的那一行的帶隊長老,也為小師叔力證了您的劍法卓絕,修為通天,竟能在那么多魘獸的圍困下,力戰無面全身而退,大有小師叔祖之遺風”
“那我可真是謝謝他了。”
有了這重身份作保,兩名浮玉宮
弟子權衡之下,自然不敢再做阻攔,云搖與丁筱順利進了行宮大殿。
雖門外攔得緊,但仙域廣袤,仙門無數,單眾仙盟便有數十座宗門在列。大殿中除了四大仙門之外,各自以帶隊師長占一座為首,弟子們分列其后。
還有一些小仙門,沒有化神境以上的長老帶隊,則直接熙熙攘攘匯聚在前殿入門處。
云搖混在眾人間,瞥了眼居于首位的浮玉宮兩位宮主,不由輕嗤“如此等級森嚴,知道的是眾仙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入了魔域的魔宮。”
丁筱聽得臉色一變,連忙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注意,她這才心有余悸道“小師叔,這話您要明了身份說,那沒人敢駁您,但這會兒”
丁筱話未說完。
大殿上首,忽有一聲重哼,帶著四擴的靈壓橫掃,頃刻間壓平了整座大殿內的不平之聲。
云搖目光落去。
只見一中年男子,身著湖綠長袍,蓄著一把長髯,面相不善“我浮玉宮只信以理服人朱雀城少城主無面的尸身如今就在殿后,奈何劍法的威勢,普天之下無出其右這可是乾門小師叔祖自創劍法,整個乾元界也翻不出第二脈,你們說與寒淵尊無關,那這尸身上的奈何劍氣如何解釋”
“”
殿內低議聲中,丁筱暗朝那中年男子翻著白眼,湊到云搖身旁“小師叔,這就是應天奇他師父,浮玉宮第七宮的宮主,元松青。”
“應天奇”云搖茫然,“誰”
“您可真是不記仇啊,”丁筱無奈,“就上回因為罵了您,被何鳳鳴師兄打了的那個。也是倒霉了,浮玉宮此行來藏龍山,是兩位宮主帶隊,其中一個剛好就是他他絕對是記恨上回寒淵尊說要上浮玉宮為您討說法的事,這才故意為難的。”
云搖恍然“我就說,浮玉宮之前巴結慕寒淵都來不及,怎么會有人突然唱反調。”
“是啊,這回他若不踩下寒淵尊,那回了浮玉宮,真得了未來道子大人的責難,要倒霉的就是他們第七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