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掀起衣袍的夜風,慕寒淵站了很久,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口。
自梵天寺他幾場光怪陸離的夢后,那聲音反越來越少地出現了。
最后一次,他清晰記得如貼在耳畔的感覺。
那下一次會在哪呢。
許久后,慕寒淵輕嘆了聲,托起袍袖中的金蓮。
他用指腹輕點了下睡著的金蓮的蓮花瓣。
“蒼鱗惡爪,不改其。”
“她說得真好。可惜不是對。”
云搖終于還是說服了慕九天,在仙門大比后,到東海鳳凰族去求治之事。
鳳凰一族與真龍一族同是天地孕養,最受厚待,且族內素有浴火重生的傳聞。若想脫胎換骨、解決慕九天的修魔之患,那鳳凰族便是乾元界內最有希望之處了。
仙門大比前的最后兩日,轉瞬即逝。
“跟師叔您說的一樣,最近這兩三天,整個仙域都在聊寒淵尊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在煽風點火不然怎么會傳得那么快”
丁筱一早便來給云搖傳信了。
隔著房門,云搖的聲音傳到廊下“讓你打聽的事情呢。”
“嗯,打聽到了,”丁筱抿了下嘴,“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壞消息,師叔想聽哪一個”
云搖“”
大約從房內的沉默中感受到了致命威脅,丁筱不敢鬼,連忙正色。
“九谷那邊,聽聞蕭九蕭谷主確實萬長從東海請來,按半個時辰前天山行宮的靜,應當是已經到了。”
“”
“浮玉宮這邊按照他弟子間的傳言,好像是說他那位祖碧霄人,竟然也出關了。前日是因為這個,他才沒顧得上計較執事弟子受傷的事,都倉促趕回浮玉宮,聆聽祖訓誡去了。”
“”
房內毫無回音。
在丁筱暗忖這為難局勢下,她師叔祖會如何行事的時候,忽見面前房門打開。
一著黑色衣裙、戴黑色帷帽的清瘦利落的影,從開向兩側的房門正中,顯露出來。
丁筱一驚“師叔,你這是”
她話未過半,忽聽得腦袋后面,晴空一聲悶雷。
“”丁筱嚇得猛一哆嗦,往前一撲一跪,順手抱向了云搖大腿。
沒躲開的云搖“大清早這么大禮嗎”
“不是,”丁筱手忙腳亂又不好意地爬起來,一邊拍上塵土一邊茫然扭頭,看向庭廊外萬無云的晴空,“師叔,剛剛是不是見鬼了這大早上的,太陽又這么好,怎么突然打雷了”
云搖壓了壓帷帽,輕咳了聲。
若是了解她的人在這兒能聽出這一咳多少壓著點虛的成分。
可惜丁筱沒察覺,見云搖二話不說已經順著踏跺下去了,往院外走了,她連忙快步追上。
一邊跑,丁筱一邊有余悸地搓了搓自己胳膊“且剛剛那雷聲,真怪啊怎么一聲跟劈進識海似的,打得膽戰驚的”
“”
隔著帷帽,云搖情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該說這孩子敏銳還是遲鈍。
“哦對,忘記正事了,”丁筱以為云搖這一眼是不耐的意,連忙收回緒,“寒淵尊今日一早眾仙盟的執事請過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不會出什么事吧”
“放,他巴不得在天下人的面前審他,不會讓他在仙門大比開始前出事的。”
“那好”
丁筱一路上扭了好幾次頭,數番欲言又止,終于弄得云搖開了口“有什么問,看都要你盯穿了。”
“嘿嘿,師叔你發現了啊,”丁筱不好意地摸了摸耳朵,“是好奇,師叔你怎么今天突然換了這么一打扮”
“不好看”
“好看好看死了”
“呸,不吉利,今天要打架的。”
“哦,”丁筱頭點到一半,“啊”
黑色帷帽走得四平八穩,完沒搭理她。
丁筱這才恍然“師叔你換黑衣是為了打架啊那三百年前傳聞你總是穿黑衣”
“可能因為那時候每天都在打架。”
“這是什么仙域第一人的儀式感嗎”
“不是,”云搖毫不留情戳破了丁筱的
俠女夢,“因為其他衣服太不耐臟,打完架未必有足夠的靈施清凈術,穿回去四師兄發現又溜下山打架了會挨揍。”
丁筱“”
用數息時間消化了這個問題,丁筱終于問出了最后一個“那,帷帽又是”
“還不是為了他么。”
這話落時,云搖恰與丁筱一同邁進了天山行宮內,仙門大比所在的露天廣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