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搖又轉回來,“我若真仗勢欺人,憑你不敬先長這一句,我就能禍及你浮玉宮滿門你信是不信”
“”
殺意撲面,那名弟子臉色煞白,膝蓋一軟就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連連后退。
聞不言臉色微變,扭頭呵斥“將他帶下去,按浮玉宮宮規處置”
“宮主弟子冤”
那弟子話聲未落,就被聞不言揚手一道術法封禁口鼻。他擺了擺手,浮玉宮的兩名弟子便立刻上前,將人拖出去了。
云搖冷淡地收回眼。
她不信聞不言如此做低伏小,沒有旁的目的。
果不其然,聞不言處置了自家弟子,平復了身后議聲后,便轉向云搖。
他又行一禮,這次長揖到地。
“晚輩忝為浮玉宮宮主、代眾仙盟司盟之職,決不能放任仙域內偭規越矩、無視規章的行為,還請前輩見諒。”
云搖眼皮一跳,她知道對方想干什么了,扭頭就想走。
卻沒想到聞不言語速陡然加快“晚輩料定前輩承先人風范,絕不會做出包庇護短之事懇請師叔祖下令奪乾元道子慕寒淵之冠冕、行雷斫之刑,全我仙域仙門之禮”
“”
云搖微微咬牙,僵停在一眾仙門前。
換作幾百年前,那時她是乾門的小師妹,頂上師父和六個師兄師姐頂著,她什么禍都敢闖、什么麻煩都敢惹、什么人都不怕得罪、什么法度都敢不遵循
換了那時候,她一定裝聾作啞,抬腿便走。
去他的規矩法度仙門之禮,憑什么要她獨苗徒弟為區區情動就受那九死一生的雷斫之刑
可是換不了、也回不去。
如今她是乾門之首,是天下之師。
她一言一行,都早已不只是代表她自己。
云搖黑色箭袖下,指尖幾乎要扣穿掌心。
她深吸氣,嗓音微啞“慕寒淵為本尊擋了天劫,此時行刑不宜,此事容后”
“云前輩”聞不言出聲便要更近逼。
只是在他開口前。
那道席地而坐的雪袍結束調息,收了憫生琴,慕寒淵長身而起,折膝跪向了云搖。
他清冠如濯,墨發垂迤,聲色清靜。
“弟子愿受雷斫之刑。”
“你”
云搖驚怒轉身。
蕭九思身影忽攔在了云搖與眾人之間,他慨然一笑“云師叔何必動怒我相信,浮玉宮作為天下仙門之首,也絕不是記恨師叔,才定要嚴懲寒淵尊的吧”
聞不言臉色一變,強擠出笑“自然,只是仙域禮法不可不顧。寒淵尊身為乾元道子,不能動情,這是自古有之的禮儀法度。”
“那只要寒淵尊未曾動情,便可以不脫冠、不行刑,繼續作他的乾元道子了”
“方才寒淵尊入洗練池時,眾人皆見,”聞不言眼神微冷,“蕭谷主是念當年半師之儀,要為乾門為寒淵尊開脫不成”
“怎么會呢。只是我九思谷數百年傳承,恰有一法,能為人拔除情絲,滅七情,斬六欲如此,寒淵尊便不必脫冠,仍可繼道子之位了”
云搖神色一頓,有些古怪地看向蕭九思。
不過蕭九思只笑吟吟地對著聞不言。
聞不言面色頓變“那怎么行”
“奇怪,寒淵尊又未作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動情既可免,也全了禮法,聞宮主為何要揪著不放”蕭九思撫扇,似乎疑惑地面向眾仙門,“我都有些不懂了聞宮主到底是要保全仙域禮法,還是只想重刑寒淵尊”
“”
蕭九思在仙域素來人緣不錯,慕寒淵更是一眾小仙門修者巴不得相護的對象,眾仙門中迎合之聲絕不在少,聞不言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然而就在這欣欣和樂里,落下了一道清冷聲音。
“我不愿。”
“”
“”
云搖、蕭九思、聞不言各方為首幾人同是難以置信地落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