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仗聲勢把底下民眾唬得不輕。
但為首的虎將顯然也是見過些場面的,雖然警覺地弓緊了背,卻并未退怵,手中長戟一擰,冰冷鋒芒的戟尖就遙遙指向了凌空的火鳳。
眼見場面一觸即發。
云搖無奈回眸“寒淵。”
“”
慕寒淵斂眸“聽師尊的。”
這句言罷,他望向欄外“這是我一位朋友,方才只是玩笑而已。此間無事,你們回戍城門吧。”
虎將遲疑了下,收戟,他剛折膝要行跪禮,想起慕寒淵方才的話,又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拜別尊主。”
話落,虎將帶頭轉身,一揮手,其余戍衛也都跟著紛紛回戍去了。
魔域近些日子沒少傳這位“尊主大人”的傳奇逸聞,周圍民眾深憚其名,不敢圍觀,很快也就散開了。
一位其貌不揚,袈裟樸素的和尚身影,就在空地上顯露出來。
“阿彌陀佛。”感覺到一樓投下的視線,大和尚朝云搖一人合掌作禮。
鳳清漣被云搖狠狠剜了一眼,不知神識傳了什么,這才收斂羽翼落下地來,邀大和尚一同入了茶樓內。
等一人上樓的工夫,云搖松了口氣。
看見那一角灰樸樸的袈裟消失在樓下,她輕嘖了聲“大和尚還是大和尚,不像那妖僧,隔著三百里我都能看見他那一身艷俗的袈裟。”
“師尊,茶。”
“哦,好”
云搖抬手去接,跟著就看見了自己袖色這一身“艷俗”的紅。
紅衣女子一僵,抬眸。
果不其然,慕
寒淵眼底淡淡笑色正一掠而過。
“好啊你,”云搖微微磨牙,“怎么,為師也穿得很艷俗是嗎”
“怎會。”
慕寒淵淡聲接得自然又熨帖,“世上萬般顏色,到師尊面前也盡是失色。”
“”
實在是慕寒淵這話說得太自然太平順,連一丁點刻意在夸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一邊說一邊沏上兩盞新茶,完全不曾與她對視。
云搖連推辭的余地都沒有,只好輕咳了聲,掩飾地灌了口茶水。
“呵。”
冷笑從腦后傳來。
云搖不必回頭,也知道是那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雜毛鳳凰。
果然,下一刻,那人就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相對而坐的兩人之間的長凳上“花言巧語,也就騙騙她這種沒人追的了。”
“”
云搖面無表情地握劍。
慕寒淵卻感興趣地撩起眼簾“師尊的愛慕者眾,卻未曾有人表露么”
“”
話一出,鳳凰像是被空氣噎了下似的,冷木著臉看向慕寒淵。
然而慕寒淵并未看他,而是眼神熠熠地望著云搖。
云搖更臉熱了,別開眼“啊,沒有的事,我們乾門講究成道立心”
“太一真人從來不管,”鳳清漣毫不留情地拆穿,扭頭冷笑,“可惜有些人被示愛都能當成挑釁,提劍就去挑了人家從師父師公到太爺,嚇得滿門封山不出誰還敢找她示愛”
“”
在云搖咬碎牙前,又一聲“阿彌陀佛”召回了她的注意。
大和尚在鳳清漣對面落了座。
“云施主請貧僧前來,是為往生輪存世一事嗎”
“大師果然知曉往生輪的存在。”云搖既有所意料,又難免有些駭然,“仙凡天塹。世人只知飛仙不易,卻并不知下界更是難中之難。非創世神器,絕無庇人下界之力敢問大師,你所持輪回塔,是否也是創世神器之一”
大和尚卻是深深望了云搖一眼,隨即笑了“是。”
“大師為何發笑”
“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大和尚垂眉,“施主日后自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