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掀起濤瀾陣陣,時高時低,如一曲時而歡愉時而婉轉低鳴的清歌,琴弦在操琴之人或輕或重的指節勾撥間,震出令人心魂俱蕩的顫鳴。
一曲將盡,江水初平,卻聞弦聲復起。
漫漫夜色同青山間點點燭火,在司天宮中千萬年不變地流淌著。
修行不知數萬年,云搖當真是第一次體會與人神魂交融的感覺。
非常奇妙。
更叫她覺著奇妙的,大約是慕寒淵了。
前世在乾元的那段風花雪月里,他處處克制,不愿顯露分毫情aa039欲,即便再動情之時,亦是眉目疏朗,眸色漆涼,猶如月下白雪,沁得欲色都降溫。
那時云搖恍惚記著,便總要遮了他眉眼,不許他看,只哄他動情,他亦從未有過主動。
今時再不同。
慕寒淵似乎要將一分一寸的情顯欲動都
叫她看得分明,不許她躲去半點,要她清晰入耳地聽他情動時一聲聲的低aa039喘與悶哼,要分毫畢現,要銘心刻骨才行。
于是云搖如溺醴泉,任那冷淡如月色清輝的水波一次次蔓過她口鼻,予她迫人的溺窒,又予她天光喘aa039息,一次次,醒復醉,醉復醒。
起初云搖還嘴硬,自忖曾端著為人師尊的名號,虛長數萬年,如此小事怎么也不能落了下風。
事實證明。
有人最專治她的嘴硬。
云搖軟了,軟成司天宮江外的一抔江水,巴不得瀝那人修長指骨間滑下,只求他能放過。
夜色繾綣又誤人,云搖把這輩子的求饒和軟話說了個遍,預支了下輩子的,都沒能逃過一劫有人床上嘴軟心硬。師尊一聲比一聲喚得溫柔恭敬,行舉一次比一次迫她恨不得在榻上扒出一條縫把自己藏進去。
果然。
凡界話本沒說錯。
憋久了會出毛病,怎么都停不下來的那種最要人命。
別說一個月了,這仙庭內凡是個有屋檐的地方,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只是
“當啷。”
云搖剛躡手躡腳地下了榻,還未來得及攏起旁邊擱著的外袍,就聽得耳畔有聲熟悉的清脆響聲。
云搖一愣。
這是什么動靜
她下意識回頭看向身后,榻上清袍迤邐,被衾凌亂,那人青絲與袍帶皆亂,薄肌紋理冷白而修長地覆過那人胸膛,隨他呼吸微微起伏。
直到那一聲叫云搖尋不到在何處作響的鎖鏈聲后,慕寒淵長垂的睫羽動了動。
在那短暫而天光昏昧的一瞬,云搖望見他漆黑的眸子里如洇著濃重的霧,虛茫地望向了殿中。
“師尊”
他低聲,扶榻而起,清影零落,倦然孤孑,神色一瞬迷茫得像個走失在大霧中的幼童。
云搖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識回向榻前一步“我在的。”
“”
慕寒淵探向與她相反方向的指骨驀地壓下,停了幾息,那人轉向她,徐緩勾起了笑。
“原來師尊還在,是我做噩夢了。”
“我就是,下榻看看。”
那人側正過身,云搖看見了他清冷如玉瓷的胸膛上,那些由她留下的曖昧斑駁的紅痕。
她下意識地挪開了眼,底氣頓時不足“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有。”
慕寒淵說著,竹玉似的指骨在袖下的空中一鞠,“嘩啦”的一聲清響。
云搖隨之愕然垂首,看向自己被什么東西拽了一下的手腕。
然而她什么都沒看到。
若非那聲清響猶在耳畔,且慕寒淵還保持著那個勾起什么的動作,那云搖一定以為自己是昨夜神魂交融出了什么岔子,竟然都有幻聽了。
“這是什么”
云搖懶得求證,干脆問慕寒淵這個明顯知
情的“罪魁禍首”。
“魂契,我的自創術法。aaa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