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慕寒淵抬手,將云搖牽至身后。
云搖以為他要親身入內,忙不好意思地探頭“還是我自己來吧。這些叢草是度下界時帶回來的,十分難料理,一不小心就要勾得一身棘刺,哪好讓你”
話音未落。
只聽“噌”的一聲輕響。
探頭的云搖低眸,就叫慕寒淵微抬起手,修長指節間便輕擦出一線幽紅色的魔焰,隨后由他腕骨一撩,信手拋下。
“轟”
魔焰頃刻便將這連天的叢草灼燒起來。
云搖“”
以慕寒淵從前在乾元界的性子,想是絕不會做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的。
果然惡相記憶融合對他的影響還是不小。
不消片刻,這片叢草便焚燒殆盡,而那張藏在其中的圣座也顯露出來。
一張古色沉樸,巍峨圣潔,灰燼不掩其芒的
躺椅。
慕寒淵停了幾息,低頭望向云搖“這是,圣座”
“就
,剛開始那一萬年,夜以繼日地坐修起來,實在是太痛苦了”
云搖的聲音不自覺地虛了下去。
我就給它稍微改變了一下外觀。”
慕寒淵聽得含笑“之前在御令神宮外,我聽你與劫說自己從前散漫頑劣,只當你是自謙自貶。”
云搖輕咳了聲,裝沒聽見,朝圣座走去。
只是身后那人無聲停了幾息,忽又斂去了笑,輕嘆了聲。
“”過去搬圣座的云搖立時警覺,回頭,“你嘆什么氣。”
“些許遺憾罷了。”
“遺憾什么”
慕寒淵也斂袖走了過去“無論是在乾元還是仙界,我都未能與你生在同一個時候,也未能見那時候的你。”
“最年少無知又輕狂的時候,仙庭和乾門的狗都不待見我,你有什么好見的。”云搖莫名臉頰微灼,偏回頭去不想叫慕寒淵察覺。
慕寒淵聞言卻愈笑“師尊少時一定有趣極了。若能得見,我死而無憾。”
云搖垂著的眼睫輕顫了下。
心里跟著一沉。
同歸于盡若是終局,保得三界安危,仙庭不墜,那她死得其所,也無甚遺憾。
唯一所憾
云搖垂眸,望著身側那尾衣袍,心口微泛刺痛。
便是他了。
護佑三界是她生而為初的神責,可他呢,他又做錯了什么,為何天道會要他承受注定歸滅的代價
“師尊”
旁邊,慕寒淵久未聞她聲音,偏過臉來問聲,“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云搖回過思緒“沒事啊,只是想我和你既是天道所定的起始與終焉,那你是沒機會看到我少時了。”
“”
慕寒淵側顏微滯。
仙庭七萬六千三百七十二年,紀,起始神君為匡護三界眾生,與終焉之力同歸于盡
渡魔成圣
終焉,既是新的起始
天之道,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袍袖下,修長指骨徐徐捏緊,青筋從指背上拉起凌冽僨張的弧度。
云搖將圣座搬過慕寒淵身旁,正要說什么,忽然見到了從前殿廢墟間趕過來的一身黑霧的青木神君。
顯然是來尋慕寒淵的。
對方也見到了她,對視過后,青木神君沒表情地轉向了慕寒淵的背影。
“魔尊。”
“”
“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