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為天懸峰頂一夜荒唐的代價,慕寒淵在之后的三個月內,都沒能見到云搖一面
聽說魔域天隕淵近日忽生動蕩,偶見異象,云搖聞訊的第二日就借“去天隕淵一探究竟”為由,給奉天峰發了一封劍訊,下山去了。
奉天峰點選來的弟子們反倒成了慕寒淵的職責。
三個月后,連拜師對象的頭發絲都沒見到一根dashdash弟子們自然是哪來的被送回哪去。
倒是不乏有人在這三個月的教習內對慕寒淵感佩得五體投地,起心想拜慕寒淵為師,可惜他本人在乾門如今也并非哪一脈行過拜師禮的衣缽傳人,只算dquo寄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天懸峰,自然不能開峰收徒。
不過得了弟子們將慕寒淵教授之能夸得天花亂墜的回稟,奉天峰長老堂還真起了心思,想將為慕寒淵獨開一峰的事情提上議程。
然而派弟子去請慕寒淵來商量的當下,他們就接了第二封天懸峰發來的劍訊。
這一封比云搖留下的那封措辭謹嚴、行文遵禮得多,但中心思想同樣只有一句話
他也去魔域看看。
長老堂差點被這對自由散漫毫無規矩可言的道侶給氣昏過去。
仙魔兩域分界,兩界山,如今今非昔比,已是煥然一新。
三年前有天外之力,伴著滾滾劫雷浩鳴,撕破了乾元蒼穹,直落兩域之間。
臨近兩界山的兩域子民皆以為是末日天災,惶惶難辟,然而一夜驚聲過后,無論是魔域向南,還是仙域向北,都看到了一座巍峨拔起、猶如接天的連綿山脈。
那便是新的兩界山。
一夜之間,仙魔兩域如隔天塹。
兩域強者不乏來查探情況的,最后便得出同一個結論這新的兩界山山內,自有赫赫威壓,猶如仙臨,無論是從仙域還是魔域,都難以攀登。
非度劫境修者,難逾天塹。
而乾元界的渡劫境修者,自碧霄老道死后,明面上就只剩下了乾門小師叔祖云搖一人。
其余幾個莫測的,顯然也不會是挑起兩域之爭的主兒。
至此,仙魔兩域便徹底斷絕了再起戰事的可能。
而兩域之間,也斷絕了除去舊友劍訊之外的一切聯系,再無人翻越天塹。
除了一對閑得不輕翻山越嶺都要逃宗看熱鬧的師徒倆。
魔域,兩儀城。
自從三年前青龍城城主成了魔域共主,一統魔域四大主城后,魔域內再沒了紛爭襲擾,日子過得也算太平和樂。
如今兩儀城城門這座酒肆里,長得千奇百怪的各種魔族妖族人族都能見著,比起當年也熱鬧了許多。
自然,吆五喝六者眾,嘈雜更多。
今日也如常。
只是這炎炎烈夏里,酒肆一樓那猶如澆了沸水般嘈雜難消的大堂內,忽從樓外蕩入了一陣雪似的薄涼。風穿堂而過,還捎來了一截
雪后清松伴梅的暗香。
一眾粗野魔族們停了吆喝,紛紛回頭,望向了樓外入堂的短階。
階下,披著酷烈日色,一道凌霜盛雪的身影拾級而上,正踏入樓中。
“”
那人容貌曝于眾人視野的剎那,一樓大堂內忽寂了下來。
猶如一抔清雪覆滅了鼎沸烈焰。
店伙也是在愣了好一會兒,直到那人停在了柜外,他才恍然回神dquo這位客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小心翼翼地彎了腰,“您,您有何吩咐”
問完店伙就在心里呸了自己兩句,人家來酒肆里,還能有什么吩咐。
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一望見這人,尤其是那一襲雪色長發,就莫名地從心里發怵。
好在美人客官似乎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溫一壺梨花白,送去二樓,靠窗的那桌。”
袍袖掠過,一顆足夠買下這座酒肆的靈珠便晃得店伙眼花了下。
他下意識抬手要去摸,跟著硬生生停住“稍等客官,二樓,靠窗那桌有人了。”
“我知道。”慕寒淵停身,“我和她同坐。”
“額,您可能不太知道,這位女魔不是,女俠,脾氣不是很好。”
店伙往前湊了兩步,但又不敢狎近,生怕自己給那纖塵不染的身影染了污臟。
他壓低聲道“這位女俠來這兩個多月,每日都在那一桌,想過去閑話兩句的,輕則從這樓梯上抱著自己腦袋滾下來,重則”
店伙一停,回頭指向城墻根下那顆參天大樹“喏,那第二根杈上的倒霉蛋,掛了都有兩個時辰了,還沒醒呢。”
“”
慕寒淵順著店伙指的方向一瞥,薄唇輕勾了下“好,多謝。”
“哎,客官您可太客氣了,不用謝,那我給您再找個”
話聲未落,店伙就愣望著這白衣勝雪的謫仙似的公子提起衣袍,踏上去二樓的木階。
“不必,我還是坐那里。”
“”
比起一樓的嘈雜,酒肆二樓就幾乎堪稱幽靜了。
且也沒什么人的樣子。
僅有的幾桌,全都離著靠窗那桌老遠,客人們之間更像是恨不得拿條棍子劃一道,擺明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界限。
罪魁禍首么。
自然是那個靠窗而作,一身利落紅衣紅靴的“女俠”。
在店伙小心翼翼的跟送下,慕寒淵走到了桌旁。伴著二樓客人們隱約的抽氣聲,他甚至未曾先言一句,就撩起袍子,坐在了紅衣女子的身畔。
店伙迷惑地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