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妤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出門。
她穿上了林俊文當年留下的工作服,外面套著自制雨衣,這雨衣上一次就嚇到了人,這一次陳青妤又把它穿出門了。不過上一次是意外,這次可不是了。一出門,就飛快的跑起來。跑出一道白影兒,陳青妤這次過去,主要也是踩點,有機會就嚇唬人,沒有機會就明天。
不強求。
畢竟不是熟悉的環境。
陳青妤一路來到李大山家,李大山他們家距離他們大雜院兒并不是很遠,畢竟他們廠子的人都住在這一片兒,這邊也是大雜院兒,不過這邊是三進,因為住房緊張,還有在院子里搭上了偏廈子的,滿滿當當的。
陳青妤翻墻進了院子,一路摸索到了李大山家的窗戶下面,你還別說,趙老太雖然刻薄,但是辦事兒還成的,這不,大院兒這么多戶人家,她倒是打聽的清清楚楚的。
陳青妤沒打磕絆就來到了李大山家窗戶下面,雖然時候不早了,家家戶戶都關著燈,但是李大山沒睡。李大山正在跟自家老伴兒說話,陳青妤躲在窗戶下面偷聽。
李大山的媳婦兒此時正在給他按腰,說“你看看你,就是瞎要強,既然是為了領導解圍,你就該找領導啊,那不能在白受傷吧”
李大山甕甕的“是林俊文他媽推的人。”
李大山媳婦兒“那又怎么樣她推的人,她就得負責”
李大山“撞我的是那個鬧事兒的老太太。”
李大山媳婦兒“她不推人,那人也不能撞到你啊這個禍害精,我看那個林俊文活該死了,真是個掃把星,就是天生跟咱家犯沖。”
李大山嘆息一聲,說“你也別說這樣的話,人都不在了,咱們積點口德。以前也是我對不起他,你何必說這樣的話。”
“什么對不起他,是他對不起咱們他一個孤兒寡母的小子,憑什么搶咱家的工作又不是你要針對他,明明是他自己不好,誰讓他犯賤要考的那么好,這個工作可是親家大哥要留給咱女婿的,他倒好,橫叉一桿子,咋的就他能考好這個賤人,搶了咱女婿的工作,活該去死我還嫌他死的早了呢。他這么一攪合,咱女婿做了好幾年臨時工,媽的,想一想我就覺得生氣,真是死的早了。就是個癟犢子”
李大山“好了好了,越說越不像話。”
“怎么就不像話我可沒說錯,這次機械廠招工,你要是不行,還得找親家大哥,到時候讓他為咱閨女也運作運作,最好能去辦公室做個臨時工,這樣閨女他們夫妻就是雙職工了。哎對,你不是腰不舒服嗎你去找王主任啊,你可是為了王主任才受傷的。他得為你說話。”
兩個人在家里夜話,窗外的陳青妤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她臉色都冷了下來,該死的
她早該來了,早點知道這家子的齷蹉
屋里的嘮嗑兒還在繼續,李大山“哪里像是你想的那么容易,這事兒可不容易辦。今天廣播還說呢
,會公平公正。”
“領導都是那么說,但是不一定那么干,你也得為咱閨女想一想啊。咱閨女如果有個工作,在婆家也能抬起頭啊。”
“我再想想。”
李大山還是很猶豫的,他屬實不是什么能耐人,雖然是個老師傅,但是在廠里并不出挑。
“說起來,徐高明昨天還找我了。”
“徐高明那是誰”
“你不記得了你這記性,就是林俊文的鄰居,早年林俊文他爸的工作,就是被林俊文那個蠢娘賣給徐高明家了。兩家因為這個事兒關系挺一般的。”
“那他找你干什么”
李大山“我也不知道,他神神道道的問我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兒,你說奇怪不我看奇怪的是他。他八成是掉廁所糊了腦子。”
謠言總是很離譜,在廠子有些人的心里,徐高明就是掉進糞坑了。
雖然他只是一屁股坐在粑粑上,但是別人不這么想,八卦傳著傳著就變味兒,這是不假的。
“他啊,我記得,不就是那個請你吃飯,暗示你不好好教林俊文的真是,你說這個林俊文人緣兒得多差,一個兩個的都看不上他。一個人煩他可能是意外,那還能所有人都煩他我記得那個袁浩民也找過你吧你看看他這什么人緣兒啊所以你也別覺得內疚,你針對他又沒有錯,誰讓他犯賤”
這老婦女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刻薄。
窗外的陳青妤眼睛瞪的大大的,她倒是真的沒有想到,袁浩民也這么缺德。
徐高明干出這個事兒不奇怪,沒想到其中還有袁浩民的事兒。
陳青妤真是慶幸幸好自己來了,同時也覺得幸好趙大媽今天鼓搗了那一場,不然他們可未必會討論一個去世好幾個月的人。因為趙大媽的冒泡兒,他們今晚話題倒是圍繞著這件事不放了。
刻薄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啊,就是臉皮兒薄,聽我的,你明天去找王主任,別明面兒上去,偷偷的,私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