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彬到底是在圈子里混這么久了,大腦飛速運轉,突然說了句“不好意思烏導,我就是心里一直有個別扭的點,感覺怎么都對抗不了,剛我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我覺得這里缺了點勁兒”
說著,人已經湊到烏銘澤旁邊了,說他對這場戲的理解。
烏銘澤并不太認同,但經他一提醒,卻想到了另一個好點子,緊急找了編劇過來商量,再開拍的時候直接改了戲。
改后的戲份加強了矛盾沖突,沖突點在宋情書身上,上來就是一個大特寫,情緒爆發戲,她面對著霍彬,霍彬背對著鏡頭。
這里霍彬要跟她對峙,倆人要激烈的爭吵,宋情書本來就有點吃對手演員狀態,他有意報復讓她出糗,根本不幫她搭戲,連卡了兩次,她抱歉說自己需要調整一下。
凌晨的片場,蔫兒成一片,一個個困得不行,怨氣沖天,宋情書無數次深呼吸,都無法壓下那股煩躁和愧疚。
莊寒山不知道什么時候去而復返了,這會兒看她縮在角落里,緩慢走過來,晃了晃手里的保溫杯“里頭是咖啡,喝點,提提神”
宋情書有些沮喪地點了下頭,把自己的杯子拿過來,“謝謝莊哥。”
“客氣。”莊寒山湊過去,把里頭的咖啡全倒給了她,“別嫌棄,晚上那會兒梁冬多買了一份,就倒進去了,我沒喝。”
喝過也沒事,又不是一個杯子喝,宋情書沒那么講究。
她搖了搖頭,“您怎么沒休息,又回來了。”
莊寒山來探導演的班,下午待了半天了,聊了很久,烏銘澤好不容易逮到他,特意加了個角色,叫他務必留兩天。
但他的戲份編劇還在細化,計劃是明天才拍的。
“年紀大了,覺少,突然想來看看你這場戲。”莊寒山笑了笑,“霍彬給你使絆子了”
他早些年跟這人合作過,知道這人人品不怎么樣。
宋情書跟莊寒山也不太熟,很謹慎地沒有說話,只是抿了下唇“您年紀一點也不大。”
“別您來您去了,聽著別扭。”
莊寒山其實對宋情書沒什么特別的感受,年紀差得多,還沒他弟弟大,在他眼里就是個小孩兒,但總是下意識關照,也是稀奇。
“他這個人就那樣,捧高踩低欺軟怕硬的。我待會兒在旁邊盯著,不用在意他,你只管專注在戲上。”
說著,他把劇本拿過來,“我幫你對對戲。”
宋情書有些低血糖,吵得太激烈差點暈莊寒山身上,莊寒山扶住她,低聲說了句“小心。”
周祁硯的邁巴赫停靠在不遠處,熄了大燈,車窗降下來,他連抽了三根煙。
梁致遠終于憋不住咳嗽了聲“你妹還挺招老男人喜歡。”
周祁硯的神色隱沒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雖然沒什么表情,但莫名顯得病態鬼魅。
“不過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梁致遠側頭,撇他一眼。
漂亮乖巧,年輕心善,意味著好拿捏,這種浮華迷亂的圈子,被人盯上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周祁硯不說話,整個人跟座雕塑似地杵在那兒,眼神一直望著那邊。
梁致遠覺得他再這么盯下去,自己先前針對他的心理狀況做的所有努力可能要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