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抱怨說章丘這個地方,確實有幾分窮水惡水出刁民,這長白山里屢出盜匪不說,甚至還出了反賊。這反賊剛平,這又出來一個跨郡縣的盜屠牛團伙。
“衙門里的胥吏衙役也是良莠不齊,剛進衙沒多久的捕快,馬上就**了,讓人失望。”
張儀臣聽了也不由的頭痛,連聲說確實如此。
今年章丘縣連出要案大案,藍面鬼、知世郎、王薄反叛,長白山群盜,然后現在又出了盜屠牛團伙,對于一地父母官的張儀臣來說,這些都是要命的事情,隨便出一樁,他今年的考績就別想過,而現在接二連三的出現,這考績已經別想有個好評了。
隋朝地方官員是三年一大考,一年一小考。而官員升官是要按考績來的,考績好的三年就能升遷了。考不好的,可能當滿了九年都升不了,甚至可能三年都沒當滿就貶官降職了。
當父母官有許多硬性的考核指標,比如戶口人數增長,比如租賦征收,再比如刑事案件的數量,治安的好壞等等。
任其內如果出現九件屠牛案,都會得到不好的考績,更別說屢出盜匪案,甚至是反賊了。
為何古代官方記載里,殺人案件很少,甚至有時記錄整個王朝一年只有幾個十幾個死刑犯呢?
不是這一年大家都是好人,而是刻意控制的結果。
地方官不愿意判死刑案,因為判一個,考績就要降幾分。
于是,能私了就私了,能協商就協商,不行就輕判,甚至干脆隱瞞。
但今年章丘縣想隱瞞都隱不了,出了反賊了。
不過總算章丘縣反應還算迅速,鎮壓了反賊,剿滅了群盜,出了伙屠盜牛團伙,也馬上抓住了。
總的來說,補救的還算快。
“張縣令、羅都尉,我杜如晦來章丘,早知道這邊情況惡劣,可我還是來了,我就是想來這里做點實事,歷練歷練,我觀張縣令和羅都尉,也和一樣是想做點實事,為一方謀福祉的人。咱們過去有點誤會,現在就一筆勾銷,以后咱們三人同心協力,一起在這章丘縣多辦點實事,如何?今后就請張縣令主掌全局,我和都尉分管文武。”
“杜縣尉大氣,羅成佩服,我干了這杯,以后定會配合好縣令和縣尉,把章丘縣治理好。”
三人同舉杯。
一杯酒,算是往日恩怨都揭去了。
“羅都尉,明天還是請你把郡兵營帶回城里駐扎。”杜如晦主動道。
不料羅成卻搖了搖頭。
“杜縣尉,關于駐防之事,我這些天也有所思慮。縣郡兵營設立的目的,還是因為我們這里治安不寧,所以我考慮之后,打算調整郡兵營的駐地。留兩隊人馬駐于縣城之內,專責縣城防衛。”
“駐兩隊一百人于城外,負責協防縣城,以及巡邏官道。”
“另外三百人,則分駐于城北長白山下,那里有之前我們剿匪時修建的兵站,我打算一隊五十人駐一兵站,分駐六站,這樣一來,就能盯住我縣境內的長白山區,防止剿滅舊匪之后又來新賊。”
羅成這般主動的提出這種新駐防之法,杜如晦很意外。
但只是考慮了一下,就覺得確實不錯。
有長白山這座連綿不絕的深山老林在,就是個藏污納垢之地,現在剿滅了賊匪,說不定什么時候又聚攏了許多來。
如果常駐三百郡兵,把守各條入山道路,倒確實能夠起到很好的預防作用。
“只是我有一個請求。”羅成道。
“羅都尉請講。”
“之前剿滅山中賊匪,也抓了不少的逃民,現在的兵站多是在之前逃民們的村寨里建起來的,那些村寨如今被遺棄,逃民們開墾的田地雖登記入官府帳冊,可實際還是扔在那里無人打理,因此我想請求縣里把這些逃民開墾的田地,就近拔給屯駐的郡兵營,讓他們屯田耕種,以補充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