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撤走的同時,把百姓人口也基本上帶走了。
“這么多人,他們怎么一下子全帶走的,如何做到的?”
“應當不是臨時撤走的,而是這大半年一直在搬遷百姓。”
“遷哪去了,難道都往齊魯東萊去了?”
“部份去了那邊,但也有很多直接送去了遼東。”
不過這個消息卻讓曹寶越發的放心了,畢竟花這么大精力把人都遷走了,在他看來,這越是羅家要放棄山東,起碼是放棄運河東四郡的鐵證。
“去汲郡傳我軍令,把兵馬都調過來,我們要加緊時間搶駐四郡諸城。”
河間。
樂壽,金城宮。
夏國皇帝竇建德聽完曹寶的信使稟報后,呼吸有些不平。
而納言宋正本干脆怒道,“胡鬧,簡直是胡鬧!”
內史侍郎孔紹德也忍不住,“曹將軍怎么能輕易的去趟這渾水呢,豈不知,這四郡之地現在成為一塊兇地,幾家角逐之地,輕易插足,這可是相當兇險的。”
宋正本和孔紹德都是竇建德的宰相。
宋正本原是饒陽縣令,博學而又有才氣,城池被竇建德攻破后,竇對他和城中百姓都極為禮善仁慈,最后宋被他打動,才歸附于他,并為他獻上謀河北之策,深得竇的信任,立國后,授為納言之重職。
孔紹德原本也是隋官,后歸附竇。
可以說,竇雖也是起自草莽,但畢竟曾經做過里正,當過府兵,參加過征遼,因此見識不一般。他最早起家時,也不是四處劫掠,而是據豆子崗做鹽生意,同時還跟官府合作,幫著剿匪黑吃黑。
等到他實力不斷壯大后,便也開始攻打郡城,但他攻奪郡縣之后,從不像其它河北的反軍賊匪一樣喜歡殺士人斬官吏劫百姓,而是以十分溫和的態度來對待被俘的官吏士民,因此也很快得到了許多人的擁立。
等他稱帝,麾下的武將固然是以老兄弟為主,但也有不少歸附的隋將,而他的文臣,更基本上都是原隋朝官員,或地方士族豪強們。
“宋納言和孔侍郎都反對出兵南下嗎?”竇建德問。
“當然反對,那就是渾水,是死地,誰卷進去誰倒霉。”
“可這也是一個機會啊。”竇建德道。
“陛下,臣以為現在不是機會,而是一個陷阱,就算要南下,也得先等李密、王世充、李淵、羅貴幾方人馬先決殺一場,然后我們再出手,現在出手,太早了。”
國子祭酒凌敬也站出來道,他是竇建德倚為心腹的軍師,足智多謀。
“張御史,你以為呢?”
竇建德問治書侍御史兼黃門侍郎張玄素,張原本是景城縣令,也是城破后被俘,當時景城百姓紛紛為張求情,然后竇便厚禮相待。
一開始,張玄素并不肯接受竇的封官,一直不肯為他獻一策進一言,直到楊廣在江都被弒的消息傳回,張玄素才接受了竇建德的再次授封,于是以治書侍御史再兼黃門侍郎,也成了夏國宰相。
張玄素和宋正本、孔紹德以及凌敬看法一致,山東四郡此時不但不是餡餅,反而還是個陷阱。
兵部尚書劉敬也向皇帝建言,羅貴這般輕易的把四郡放棄,便正是因為看到如今各方群聚于此,這里已成兇地,所以才先主動撤離。
“可曹寶已經過河了,該當如何?”竇建德本來也覺得這時南下取四郡是個機會,搶得先機,不給李密機會。
但現在聽這些宰相們一說,竇建德也有些慌了。
尤其是他們說到羅家故意撤離,這本來就是個陷阱,竇更慌了,他到現在,對羅成都有一種莫名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