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怕疼,怕挨打,一聽王惠出了這主意,當即就慌了神,一下又從地上爬起來,竟在衙役的手下脫出,往門外跑去。
常康喝道“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王惠見她一跑,便知道此事紀云蘅已經再無轉圜狡辯的余地,于是也積極地出了一份力,慌忙跟上去,要去扯紀云蘅的頭發。
眼看著就要抓住紀云蘅的發,誰知就在她剛跨出門檻,視線都還沒瞧清楚的時候,胸口猛地傳來一陣劇痛,繼而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后摔去,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叫喊起來。
眾人見狀大驚,隨后就見一人跨過門檻,進到正堂。
就見那人一身鮮艷赤袍,長身玉立,金冠閃爍,皺著俊眉道“我道是什么東西突然躥出來,原來是個人,嚇我一跳。”
他身后則站著方才逃出去的紀云蘅,縮著脖子藏得很緊,拽著他的衣袖,探出半個腦袋來,低聲道“良學,她們污蔑我。”
來人正是許君赫。
他身后跟著殷瑯與賀堯二人,門外守著御前侍衛,來時竟是悄無聲息的,正被跑出去的紀云蘅給撞上了。
王惠挨了窩心腳,一時爬不起來,倒在地上哀嚎。
紀盈盈見狀也撲上去,抱著母親扯著嗓子哭嚎。
常康見了來人,二話不說地起身,撩著官袍往地上跪,連帶著堂中其他衙役也跟著跪了一大片,高聲道“下官拜見太孫殿下”
“常大人,難怪泠州百姓都道你親民,這堂審竟如此熱鬧,當真是沒有半點官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菜市場呢。”許君赫伸手不打笑臉人,說話只陰陽怪氣,并未發火。
常康才知自己看錯了眼,都來不及細想紀云蘅如何能站在皇太孫身后,還拽著他的衣袖,喚他的表字,只嚇得急忙道“是下官失職還不快讓這民婦住嘴”
衙役趕忙上前,將布塞進了王惠的嘴中,將她的哀吟給堵上。
紀云蘅有些反應不過來,伸長脖子往許君赫的臉上看了一眼,卻見平日在她那小院總是皺著眉頭喊熱,嫌棄這嫌棄那的少年,此時眉眼斂著冷峻之色,掩不住周身的倨傲,高高在上。
“皇太孫”她喃喃道,“良學”
許君赫往前走了幾步,紀云蘅雖滿心疑問,但在這堂中她能夠依賴的也只有幫她修屋頂,上樹摘花的良學,于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只見他將桌上的碧玉拿起,眼眸微瞇,“可查出這玉的來歷了”
“下官正在審問。”
常康將方才堂中王惠所說的話簡略向許君赫復述了一遍,又道“只是眼下還沒問出,她便跑出去了”
許君赫轉身,微微低頭看向紀云蘅,聲音莫名就低了下去,“他們都說是你送給你妹妹的”
紀云蘅不高興地點了下頭,“他們都在胡說。”
許君赫又問,“那你要怎么辦”
紀云蘅扭頭,看著堂中跪著的滿地的人,那些衙役,那些紀宅的下人,還有王惠和紀盈盈。
她想起許多年前,或許她娘就面對著這樣的情形,經歷過一場讓她百口莫辯的審問。
然后定了罪,被鎖進了那個小院中,郁郁而終。
但紀云蘅不會如此。
她用墨黑的眼睛看向許君赫,說“我可以自證清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