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掛念孫子,親自選了這些人送來,用以輔佐許君赫。
他走在前頭,所有人就跟在后面,名叫荀言的太監上前接了他脫下的大氅,想要跟著許君赫進入寢宮。
卻不料他停在殿門邊擺了下手,“日后我的寢殿非召不得入內。”
荀言恭敬地后退一步,低頭應下。
許君赫對程渝道“行宮里有個名喚楚晴的醫師,她女兒多年前曾被拐走,你去問清楚她女兒的特征,往各地張貼告示,為她尋女。”
許君赫吩咐完之后,便自個進了寢殿里。
荀言與程渝對視一眼,想說的話都隱沒在了眼神里,同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新主子經歷了舊傷,對他們懷有戒心。
正當他們兩個想去將住處先安頓時,卻又見新主子折返門口,吩咐道“去給我拿些針線和手繃來。”
荀言斗膽問道“殿下是要”
“學繡花。”許君赫撂下一句,又轉頭離去。
新主子不但對他們懷有戒心,還有著十分特殊的癖好。
許君赫先前夸下海口說要教紀云蘅繡香囊,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盡管他根本就不會繡花,但至少有一點許君赫沒有過分鼓吹自己,那就是他學東西的確快。
兩日的工夫,一些基礎的花花草草圖案就難不倒許君赫了,就是因為穿針的手法太粗魯,繡出的東西不大好看。
繡花其實并不難,只要掌握了基礎的針線穿法就能學會繡花,但更多的是需要耐心,大量的耐心。
許君赫恰恰缺少這種東西,于是他學了個半吊子,就去找紀云蘅了。
兩日之期,許君赫如約來到紀云蘅的小院里。
以前來這里他總是翻墻,覺得這墻翻起來太容易,后來改建小院的時候,他特地讓人將墻給加高了。
許君赫讓荀言上前拍門,自己站在門后等著。
紀云蘅一早就在房中等許君赫了,大開著窗子時不時往門的方向張望,認真聽有沒有人敲門。
等到真的聽到敲門聲之后,她親自從房中跑出來,興顛顛地跑去開門。
結果門一打開發現是個陌生面孔站在外面,許君赫站在門的另一面,完全位于她的視線死角,她下意識將門合上。
忽而一只手從旁邊橫過來,一下就將門給抵住,力道大得紀云蘅一下子沒能將門關上。
她嚇一跳,后退半步,“你是誰”
“開門再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許君赫從另一扇門走出來,教訓道“日后要問清楚是誰敲門再開,別一聽見有人敲門就等不及把人放進去,倘若是個心存歹念之人,這會兒你已經
死了。”
紀云蘅被他無端嚇唬了一下,嘀咕道“若真是壞人,也不必敲門進來,翻墻就可以了呀。”
許君赫腦子轉得快,當下就聽出這話的意思,他睨了紀云蘅一眼,“你最好不是在說我。”
紀云蘅沖他笑,帶著幾分哄他的意味,“良學不是壞人。”
許君赫倒是對這話出奇地受用,輕哼一聲沒有追究,越過紀云蘅進了小院中。
荀言跟在后面,沖紀云蘅頷首行禮,面上帶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