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邵生揚聲問了一句,結果門外沒有任何作答。
邵生微微皺眉,對紀云蘅道“我去看看,你在這等著。”
他上前去,一邊又問了一遍是誰,一邊將門給拉開,結果就看見了遲羨。
他的臉白得嚇人,連嘴唇都幾乎沒了血色,再加上漠然的表情,把邵生給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大白天的頂著張死人臉跑出來嚇人,也不怕折壽
邵生在心里罵了一句,而后勉力擠出個淡淡的笑,“遲大人光臨寒舍,是為何事”
遲羨眸光一轉,落在邵生的臉上,淡聲道“王爺請紀姑娘上門坐坐。”
這人怕是死了,也不會多說兩句。邵生在心里又罵,面上卻毫無表現,只道“遲大人莫說笑,泠州的土地上哪有王爺,只有一位皇太孫呀。”
許君赫與紀云蘅關系好,邵生想將人搬出來,讓遲羨忌憚一二。
但遲羨毫不在意,只道“寧王。”
“實不相瞞,太孫殿下說了今日會來此處,與紀姑娘一同練習畫作,現在我若是讓遲大人把人帶走了,怕是不好向皇太孫交差呀。”邵生抱歉地笑笑,“不然遲大人稍微等一等,我差人去問問皇太孫”
遲羨看著他不說話。
邵生心中緊張得要死,手心和后背一陣一陣地發冷汗,還要強作鎮定對他對視,不敢撇開視線。
沉默片刻后,遲羨的手搭在了腰間的長劍上,像那日一樣,將刀柄頂開幾寸,說“皇太孫在半個時辰前出了城。”
出了城,就意味著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邵生臉色一白,抿了下唇,一時間想不出什么話來應對,對那出鞘幾寸的劍頗為畏懼。
短暫的僵持過后,紀云蘅走到了邊上,說“我跟你去。”
“云蘅”邵生低喝一聲。
紀云蘅轉頭看著他,臉色卻十分平靜,“邵生哥不用擔心,王爺是個脾性很好的人,先前我與他見過一面。”
邵生想要勸阻,但當著遲羨的面,很多話不方便說。
紀云蘅像初生牛犢不怕虎,有著過分天真的莽勁兒,似乎看見誰笑了笑,溫柔地說話,就覺得誰是好人。
邵生無他法,轉頭對遲羨道“遲大人,久聞寧王博愛親民,草民仰慕已久,不知今日可否與云蘅同行,瞧一眼王爺”
他本擔心遲羨會拒絕,也想好了用什么糾纏的法子央求著一起去,卻不想遲羨只是將長劍合鞘,轉身撂下
淡淡的一個字“走。”
邵生不放心紀云蘅被人的外表蒙騙,但紀云蘅心中卻不以為然。她先前有過一次被請過去的經歷,是杜巖將她帶到茶樓里,給她看了那幅畫。她有些明白,這種以“請”為由的行為,多半是想向她傳遞什么信息,倘若真是要害她,不會如此客氣。
邵生便與紀云蘅坐上了同一輛馬車,前往許承寧暫住之地。
馬車一路來到北城區,停在了一座宅子前。
邵生率先下了馬車,一眼就看見了面前這座老舊荒敗的宅子,頓時愣住,轉頭詢問正下馬的遲羨,“遲大人,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是王爺所住之地”
遲羨瞥他一眼,沒有應聲。他走上前抬手擺了一下,兩邊的侍衛便將門給拉開,抬步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