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回去的路上,兩人坐在馬車里都未說話。
紀云蘅撩開車窗,下巴擱在窗框上往外看,表面上像是在看風景,實則眼神是虛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何方。
而許君赫則不停地翻看手上的畫像。
正善說薛久是當初押運箱子的領頭人,為防止他錯認,許君赫還特地多問一遍,讓他好好想想。
實則正善這些年從未將那些人忘記,他能夠將畫像上的人當初做什么給指出來,因為這些畫像正是從他口中描述出來。
除卻薛久之外,其他的人分別是在宅子竣工后來檢驗之人,還給裴延文介紹宅院之人,以及后來去宅中查抄之人。
許君赫反復琢磨,現其中他皇叔,許承寧的畫像。
當初查抄裴府是他主動請命,東西是從郊外那座宅子查出來的,按理說許承寧應該去過現場才對。究竟是他去的候正巧被正善看到,還是許承寧當年根本就去這宅子,許君赫得而知。
漫長的寂靜過后,紀云蘅突然轉頭望向許君赫,問道“良學,這些畫像,究竟會揮什么作用呢”
她相信母親留下這些東西,一定大用處,但目前就紀云蘅的視角來看,這些畫像似乎只能告訴她,一直以來在她身邊賣豬肉的薛久是個簡單人物,是當年裴氏案的參與者。
甚至是好是壞都無分明。
許君赫聽她說話,便斂神,將畫像疊放在一起收起來,隨后沖她招手,“你過來。”
紀云蘅猶猶豫豫,問道“什么話需要悄悄說嗎”
“你問題需要我解答,得來討好討好我”許君赫往軟椅上一靠,擺出二大爺的姿勢,仰著頭道“肩膀酸。”
紀云蘅也是覺得納悶,上回給他捏手,這回還要捏肩膀,良學的身子什么候這么中看中用
“今日也忙活什么,這就肩酸”紀云蘅疑問。
許君赫這會兒就覺得她話多,佯兇,“你捏捏,捏我睡。”
紀云蘅只得去他身邊坐,抬手給他捏肩。
說是捏肩,其實也什么手,紀云蘅努力學著揉面的力道,在許君赫的肩頭賣力。少年人的肩頭很硬,除卻硬朗的骨頭外,肉也是硬邦邦的,比面難揉。
許君赫哼哼兩聲,這才開尊口,“你別看那場局聽起來簡單,過三言兩語就能概括,實則實施起來卻極為困難,尤其還要做到神知鬼覺,讓孫相來做,乎可能。且說他遠在京城,又是朝廷命官,平日盯著他的眼睛比馬蜂窩都多,以建宅子挖地道這些事,他只能讓下面的人去做。但人又是傻子,知道這是砍頭的大罪,貪享榮華富貴的同,也要為自己留一條后路,否則此局成敗與否,他們都只死路。”
“他們為此效力賭的可是孫相的良,而是手都握著至關重要的把柄,能夠保證倘若自己被滅口,第二日那些把柄就會送到皇爺爺的手,這是他們當初共事,保證信任的籌碼。”許君赫歪著身子,將頭往紀云蘅的腿上枕,盡管紀云蘅
的手已經揉得分敷衍,他也毫在意,繼續道“若是這些人還活著,那么只要找到他們,就能找到孫相等人構陷裴氏的直接證據。”
紀云蘅頗為苦惱,“可是天下如此之大,要去哪找他們呢”
“,恰恰相反。”許君赫道“他們手中捏著孫相的把柄,孫相怎么可能放任那些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必定是事實掌控著他們的行蹤與動向,才能在出事后第一間做出應對。”
而這些人可能安排在皇城腳下晃悠,以許君赫認為那些人還盤踞在泠州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