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赫在她唇角舔了一下,總算放開,往她身上某個地方輕輕拍了兩下,饜足地宣布,“好了,這個人情你還完了。”
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好像方才的旖旎與親昵都已經消散。
紀云蘅迷迷瞪瞪地爬起來,唇上滿是水光,早就被啃咬得一片紅腫。她哦了一聲,抿了抿唇說那就還剩兩個人情了。”
許君赫嗤笑,“你當我糊涂了還剩三個。”
紀云蘅見沒糊弄住人,撓了撓頭,哦了一聲,又道“那我去睡覺了。”
“嗯。”許君赫說“去休息吧,紀家的事我會替你料理。”
她沒再多言,轉頭去了偏殿。這人情還得也是很費力的,不僅嘴巴腫了,脖子也酸了,心臟更像是抽了毛病,許久都平靜不下來,發瘋地跳。
但今晚的紀云蘅實在是太累了,盡管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她爬上床鋪將自己裹好之后,也很快就睡死過去。
許君赫在桌前坐了許久,直到外面的天光微微亮起,透過窗子落在他身上,他才緩緩站起身,走進偏殿。
紀云蘅已經睡熟,睡姿乖巧得不像話,兩條手臂乖乖放在身側,被子也好好地蓋著。
許君赫給她掖掖被角,又理了理散在身邊的長發,做了一些無用的舉動,隨后站在床榻邊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如此懵懂好騙的一個人,被欺負了也不敢為自己聲討,這種唯唯諾諾的軟弱之人,是許君赫以前最不待見的,而今卻稀罕得要死,恨不得把紀云蘅時時刻刻圈在身邊,甚至去親近她都成了本能,不論怎么做都對她欲壑難填。
可紀云蘅不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她身邊有很多人重視她,會笑著與她說話,會親密地喊她佑佑,會摸她的腦袋,牽她的手。因此,許君赫覺得自己好像與他人沒什么不同,在紀云蘅的心中,恐怕都被分到了“好人”的類別里。
他可以忍受紀云蘅與旁人關系交好,只有一點,他在紀云蘅的心里必須是特殊的存在,與旁人不同。
如若不然,他很難維持溫和的表象,騙別人,也騙自己。
許君赫彎下腰,指尖在她紅紅的唇上輕輕摩挲幾下,隨后俯下頭,往上蜻蜓點水般落了個吻,這才離開了偏殿。
太陽剛露出個頭,許君赫就騎馬下山了。
昨夜差人報了官,樊文湛親自帶人,等他去的時候,紀宅里的尸體已經被搬得差不多了。宅中被燒毀的屋舍不少,像是下了一場瓢潑的血雨,紀家的地上滿是洗刷不掉的紅色。存活的人不管是不是意識清醒,暫時都被帶回了衙門,而紀云蘅的父親和繼母等人,無一例外全遭毒手,除卻紀云蘅之外,宅中的紀家人死盡。
樊文湛給了許君赫一封密函,說是從
王惠的房中搜出來的。他打開一看,里面的內容大致是說當年裴韻明私會情郎一事為假,調查裴氏冤案才為真。且她在信中說已將當年與裴韻明接頭之人的樣貌如實相告,望對方念在她有功,只處理紀云蘅,繞過紀家其他人。
通篇密函讀下來,許君赫就看出這其實是王氏寫的第二封信了。她第一封不知送給誰,應當是在里面寫了當年裴韻明暗中調查裴氏之事和正善的樣貌特征。他是光頭和尚,很容易就能推測出身份,加之昨日一早紀云蘅與他才去了山上的廟里,因此找到正善則是輕而易舉之事。
王惠想假借他人之手除掉紀云蘅,卻不承想她捅出這樣的大事,還沒來得及將第二封密信送出,就迎來了滅門之災,害了所有紀家人。
許君赫將密信合上塞進了懷里,打算帶回去給紀云蘅,讓她知道紀家被滅門的真兇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