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樊文湛嘆道“許是她買通了下人,將信給悄悄送了出去。”
薛久蹲在旁邊的石頭上,嘴里銜著一根細長的竹簽哼笑,“這位是”
樊文湛沖他拱了拱手,頗有禮節道“在下是大理丞。”
薛久不懂朝中的官職大小,覺著他以如此輕松的姿態站在許君赫身邊,想來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便也沖他抱拳還禮,說道“大人覺得是王氏買通了下人”
“如何”樊文湛反問。
許君赫平靜道“她就算是有意告密,也不知道該將密信送給何人。”
“哦”樊文湛笑著道“原來是別人找上了她。”
許君赫在廢墟一樣的紀家門口站了會兒,等人收拾了紀云蘅房中的東西之后才離去。此地不宜居住,許君赫也不放心她住在別的地方,打定主意讓她住進行宮,買了許多紀云蘅能用到的東西送回去。
蘇漪受驚過度,醒來之后身體病倒了,哭著要見紀云蘅。許君赫親自走了一趟去見她,告訴她紀云蘅一切都好,才讓蘇漪放心下來。
許君赫在外忙活了一圈,等天色漸晚才回了行宮。誰知剛到山上就看見行宮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兩邊還站著侍衛。許君赫隨便掃一眼,就知道這些是許承寧的人,便微微皺眉。他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走了幾步隨手遞給邊上的侍衛,問道“皇叔何時來的”
侍衛回道“一個時辰前。”
許君赫抬步進去,徑直去了議事殿,果然看見許承寧與紀云蘅相對而坐,遲羨站在側后方,是第一個看見許君赫的人。
許承寧前兩日病了一場,身子正虛弱,分明是春日里,他卻穿著厚厚的外袍,腿上還要搭條毯子,臉色蒼白。紀云蘅則換上了一身雪白的衣衫,長發隨意地用一根素色發帶束著,垂下來的烏黑發絲散在衣服上,宛若一捧春雪。
她余光瞥見了人,轉頭看來,點漆的眸子水潤,面上暈開一抹緋色,在白皙的膚色上頗為明顯。紀云蘅與許君赫對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雖說動作有些突兀,但她這會兒似乎顧不上這些禮節,欲言又止。
許君赫走進殿中,視線沒落在紀云蘅的身上,而是先沖許承寧行禮,“皇叔,山上寒氣重,免得傷了您的身體,有什么事差人喚我去尋你就是。”
許承寧笑著擺了下手,道“我是來找紀丫頭的。”
許君赫這才將視線轉去,看了紀云蘅一眼,問道“皇叔找她為何事”
紀云蘅見叔侄倆你來我往地聊上,原本想說的話也咽下去,又坐下來。許君赫幾步上前,大大咧咧地在紀云蘅身邊落座。
“我是知道了紀家的事,才來看看她。”許承寧嘆了一口氣,又道“聽說是先前泠州周刺史貪污一案時紀家得罪了不少人,被買兇滅門”
許君赫道“這滅門一案哪能用聽說來定論衙門查著呢。”
許承寧仔細瞧了瞧他的臉,擔憂道“累著你了你也在外忙活一天了,不若早些休息吧,我也不在這打擾你了。”
許君赫沒說客套話,兩天一夜沒睡,他的確十分疲憊了,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只是許承寧接下來的話,讓他一下子都精神了。
“我將紀丫頭帶走。”